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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田》:逃兵·自由·梦

http://www.sina.com.cn  2009年10月13日21:39  新浪娱乐

  2009年,没看太多部电影,麦田是视觉上最唯美的一部。晴空下金色麦浪,院落中清素的女子,都让人心旷神怡。但我却看得扎心。

  在一切精致雕琢的画面中,到处是悲凉的,龌龊的,无奈的人。潞邑的男人出去和秦国打仗了,留下一群可怜的女人,镜头怎样记录她们对男人的思念呢?一个可人的女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裹着被子,紧咬红唇,哼哼!一群老老少少的女人围着从河边救上来的两个男人,争着抚摸两个还裹着水藻和泥沙的身体。镜头则从上之下垂直俯瞰这一景癫狂。这个充满鄙夷与讥讽视角,让人恶心。麦田的镜头始终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故事中荒谬,恐惧,可悲的人,悲叹之余,不时发出一声冷笑。

  在历史汹涌的暗流中,到处是被战争席卷的牺牲者。

  潞邑的男人,被迫出征伐秦,战死沙场。

  潞邑的女人,没有出路,在秦兵到达的前一刻,集体自杀。

  秦国的锐士暇13岁起就为国杀敌,失去了自由与梦想,他厌恶拼杀!宁愿和胆小鬼一样成为被通缉的逃兵。只是他逃走,不为贪生怕死,只为在金色的时节,回自己的麦田收庄稼。

  多么豪爽,不羁,合理的理想!他从不认为自己是逃兵——去你的,老子只是回家收庄稼!无论他承认与否,等待他的是一路逃亡。

  他们被本国的同伴追杀,不得已跳下悬崖,被潞邑的女人们救起,为了保命,他们编撰了天大的谎言,说自己是赵国人,又说赵国胜了秦国。酒席上,他们半醉半醒,把荒谬的“故事”演得出神入化。但暇的心不敢醉,生怕露了马脚,不能活着出城。

  暇,满有智慧,英勇,义气。辄,贪生怕死,胆小好色,典型的八戒气质——“呆子 小人”。但小人有时比英雄聪明,因为小人比较现实,英雄却常活在乌托邦里。辄这呆子,不想逃出潞邑,想在赵国的寡妇中,过一辈子。他说:“就算逃出去又如何?我们回不了秦国了。”更惨的是,身为秦国人,他们无论逃到哪里日子都不好过。他们必须隐姓埋名一辈子,在寄居之地也没有自己的麦田。暇,难道不知道这些吗?也许他只是不想面对。就像潞邑的女人不敢相信天神的启示说,赵国败了。是的。英雄再也回不去他美丽的麦田了。他的理想,他的自由,没有跟着他离开战场。

  等待他的只是一生的流亡。当他腥风血雨的战场服役时,无垠麦田是自由的海市蜃楼。穿着军装,仿佛是受约束。在麦田中,仿佛有无拘无束。当他脱下军装,奔向麦田里的自由梦时,天地却向他变了脸。他听到四面响起追赶逃兵的号角。即使茂密的丛林,也不容他藏身,飞箭追赶他穿过鸟语花香的树林,他被逼到山崖上,无路可退。宽广的田野没有拥抱无畏的英雄,他的道路越走越窄。对一个士兵而言,在战场之外,没有自由,只要战争还在继续。

  不,我不想做逃兵!虽然在责任与它的约束面前,我们常常贿赂自己,幻想卸下身份与负担之后的欢喜。我们可以在任何时候抛开责任,但我们真能逃开我们的身份,我们的使命吗?作为父母的身份(使命),作为孩子的身份(使命),作为领袖的身份(使命),作为员工的身份(使命),作为丈夫的身份(使命),作为妻子的身份(使命)?

  暇带着城主夫人骊逃离潞邑,半路上遇见一群潞邑孩子,穿过麦田,哼着歌。他们是这场血战唯一的幸存者。骊毫不犹豫地跳下车,向孩子们跑去。英雄本希望能带着佳人远走高飞。可对骊而言,有比生,比浪漫更重要的事,因为他的丈夫曾对她说,“我走了之后,你是就是一城之主。”这个纤弱的女子从来没有丢弃过这个身份。虽手无缚鸡之力,在强盗面前,这位女主人也没有畏惧过。现在她要去保护抚养这些孩子,那是潞邑的孩子,是她的孩子!“剧葱大人不在,我就是一城之主!”她不贪婪这使命之外的安逸、自由。

  (amazingwords/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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