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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云长》:英雄演义的颠覆与反动

http://www.sina.com.cn  2011年04月25日17:35  新浪娱乐
《关云长》终极版海报 《关云长》终极版海报

  香港著名影评人舒琪说:“颠覆最重要的地方,不在于它推翻某种建制、某项成规,而在于这逆转的过程中,让我们看到了这建制中的弱点或可笑的地方,从而逼使我们作出反思。是故,它的功能不在毁灭,而是在暴露和质疑,是一项对现状的挑战。”

  《关云长》最具挑战性处便是颠覆,将《三国演义》的故事翻新重塑,故影片中无论关羽与曹操的关系抑或诸多历史典故,都是信不信由你。

  但影片公映前,已有不少观众对片中各种元素提出质疑,甚至指责其胡乱结构、不符正史,“雷片”之预测甚嚣尘上。不过必须注意的是,拍电影本身并不是在书写历史,何况若真将史学照本宣科地搬上银幕,恐怕谁都不会看。总而言之:任何历史题材影片从来都不是全部符合史实的,若有拍摄者宣称“完全遵照历史”,则无疑是自打嘴巴的屁话;另一方面,若观众看电影也顾着死磕剧情真实与否,更无异于自作聪明兼自讨苦吃了。

  关云长是《三国演义》里最为人熟知的名将之一,千百年来已有十分详细而可依赖的记载,此番导演麦兆辉庄文强刻意回避他的出身背景,而以关羽人头被献给曹操,倒叙回其白马城斩杀颜良,至他乡流亡五年(片中为七年)前为止,时间跨度远短于《见龙卸甲》,故全片在节奏上并无手忙脚乱、贪心不足之感,反而将编导本身要交代的剧情演绎得清晰流畅,是《关云长》的优点;此外,近年华语影视作品虽不乏取材三国,以关羽为主角者却无迹可寻,故《关云长》台前幕后进行的多方面尝试都称得上是可喜的现象。

  在立意而言,《关云长》的颠覆实质是反英雄、讽忠义:关羽自称“为天下人做事”,却遭百姓斥为凶手,沦为众矢之的,与起初跪送其离去的场面形成鲜明对比,正是指出“义”的虚幻,且取笑港产片历来尊崇的“英雄神话”的天真,与此前庄文强自导的《飞砂风中转》异曲同工,而片中众多将士难违皇命纷纷刺杀关羽(昔日兄弟与为民清官都不例外),更是将忠心嘲弄为“愚忠”,令人忆起近代中国许多啼笑皆非的历史实例。

  嘲讽关羽的桥段早在90年代《古惑仔》系列已有表现(砸毁关公塑像),但比起《古》坚持重振“忠义”的江湖传统,敢于直白反动千百年来为人尊崇的关羽性情,无疑如逆水行舟——事实上,关羽阻止曹操屠杀王植顺民,及拒灭袁绍两万精兵而应允曹操直杀袁绍,就表现其因“仁”陷入被动的境地,也打破过往英雄片及武侠片“士为知己者死”的悲壮惯例,将诸如《刺客列传》里聂政主动为严仲子卖命的情义之举进行“不合时宜”的批判,更印证曹操“有他当我的棋子,我就能走好这步棋”之说的智慧。而麦庄更“绝”之处,则在于结局曹操祭关,道出“关羽被披着羊皮的狼害死”之意,令观众恍然大悟:原来要之卖命杀敌者并非只堪痛陈的“野心家”,反而是比世人更关心他的“真朋友”!此起彼落的情感博弈,是为《关云长》结构最佳之处。

  嘲讽关羽始终是一个很有难度的创作:当年港片除对善与恶的划分仍相当分明,也有许多影人强调“恶中有善”或“由善变恶”的复杂形象,但《关云长》以关羽传世的“忠、义、信、智、仁、勇”出之,却告知观众“好人与坏人在他人眼里只是一线之差”,又给观众一个疑问:关羽从未作恶,为何会遭百姓斥责?继而带出“忠义英雄也难取信世人”的反英雄立场,细加分析,实有一种荒谬色彩。

  与之相对者是曹操“英雄你来当,小人我来做”的坦率:他从未自认君子,反对关羽冷嘲热讽甚至厉声指责顺意而行,更承认自身也有错误(面对张辽“‘宁我负天下人毋天下人负我’这可是你说的”的质疑便无言以对),可谓情至义尽,较之此前众多三国影视作品对曹操的刻画,突破甚大,正如麦庄所言,《关云长》拍曹操“是选择赋予角色另一个角度,等于为他进行一次‘平反’。”

  《关云长》里的曹操性格较关羽更为复杂:他既是与百姓合力开荒种田、听取民意并为之解决难题的英主,又是自谓“我可没说过我是只羊”的小人,较之关羽一厢情愿的“救世”精神更富现代感,也更能正视社会人性多元复杂的实况;此外,曹操的“智者”作风在片中也更显分裂,模糊不清却善恶分明——他坚称未“挟天子以令诸侯”,反而要面对兄弟叛命的现实;他欣赏关羽敢爱敢恨的性情,却指出“上羊下我”之义“不是慈悲是可悲”;他成功赢得百姓人心,却为守关羽之密不惜以“灭门”胁迫百姓……或招人指责,但曹操的所作所为又确实在某种程度上令他人得助,当然较刻意强调“曹操是好人”的叙事手法更能自圆其说,故《关云长》的曹操未必能人人接受,但至少不会对其形象产生疏离与排斥。

  此外,《关云长》对曹操的“棋子”战略也安排得成功,长处就在于麦兆辉、庄文强并非从“控制欲”角度出发,令角色沦为曹操操纵的道具,正与“棋手”在暗逐步将棋子引向绝路的《暗花》截然相反,观众看罢亦不会反感曹操奸险,反而更能认同“进退应时,方为智者”之理。

  片中有一场文戏,是曹操面对欲杀汉献帝的关羽,为稳定时局主动屈言:“皇上是杀不得的!”但麦庄再转笔锋,让曹操当众直言:“天下平定后先杀此昏君!”随之表明立场:曹操憎恨汉献帝,但这颗“棋子”他必须保留至天下统一,一旦赢得江山,则“棋子”便可铲除。另,关羽开头斩颜良与结尾应允杀袁绍都让观众既觉他同是曹操的棋子,又觉他屡次听从曹操是顺理成章,说到底就是:谁让你自己笨呢!

  尚有一点,麦兆辉与庄文强除正面描写曹操的复杂性镜与足智多谋,更显有同情——据《三国志。蜀书。关张马黄赵传》中记载:“初,曹公壮羽为人,而察其心神无久留之意,谓张辽曰:‘卿试以情问之。’既而辽以问羽,羽叹曰:‘吾极知曹公待我厚,然吾受刘将军厚恩,誓以共死,不可背之。吾终不留,吾要当立效以报曹公乃去。’”可知关羽是为报曹操厚待之恩而主动出战斩杀颜良,但《关云长》中关羽对曹操出战的请求却颇为被动,且曹操封候他亦相当抗拒,反令观众认为曹操待才甚重关羽却“不知好歹”,故对曹操产生好感;其后关羽离曹,曹操亦如《三国志》所载“彼各为其主,勿追也。”为此他甚至付出军心动摇、部下叛命、孤立无援的代价,更博得观众极大同情,反觉关羽投奔刘备最后遭孙权所杀纯属“咎由自取”了!

  当然,《关云长》对历史的颠覆也有显而易见的毛病:曹操与关羽对饮,面对其吟诗“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而自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那是我写的!”令观众为其幽默感所乐。但事实上这首《短歌行》是曹操在赤壁之战时所作,何以“穿越”至关羽“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时代呢?故难免让人诟病,而这种低级错误,只能说是香港影人惯有的“史盲症”作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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