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计中计》的骗术与诚意
文/叶匡政
到影院看了一部小成本电影，叫《双城计中计》。原本没抱太大期望，哪知看完却觉得很有味道，情节跌若起伏，包袱和笑料也很多。
这是一个民国乱世的江湖传奇，讲的是几个江湖骗子、一群黑帮分子，为一车黄金，和日军、军阀及土匪玩起了布局缜密、环环相扣的骗局。从十里洋场，到西北小镇，一会儿瞒天过海，一会儿声东击西，不到影片结尾，绝难猜透谜底。
骗子本身便是演员，玩的是思维敏捷、见多识广、察言观色、眼疾手快。骗术或利用人们观察事物的疏忽以假代真，或通过伪造假象制造矛盾，来诱骗对方判断失误，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高明的骗局不仅需要演技精湛，更需要缜密的谋划和团队精神，包括应对突变的能力。
与正当谋取财富来说，骗术显然属于邪道。但在传统国人的思维中，它也象征着一种另类智慧。比如人们常说的三十六计，大多属于骗术。这些骗术在 《双城计中计》展现得也很充分，像瞒天过海、借刀杀人、声东击西、暗度陈仓、笑里藏刀、李代桃僵、调虎离山、苦肉计等，在影片中都有所体现。
这也是骗局电影能吸引人的原因，因为它能让你抛开常态思维，看出人们在真假面前的无知和混沌，感知自己的逻辑漏洞。虽然，骗术在今天看来总是与阴谋和卑鄙这些词在一起的，但在《双城计中计》，施展骗术却成为一种善，因为它骗夺日军黄金的目的，是为了救济穷人。可见，骗与计在很多情形下，也是中立的，会因情境、条件和对象的不同，发现变化。
影片中的几位老千，就有一些传统社会“义侠”的味道，不仅能做到薄利贵义、见义勇为，甚至还能舍身取义。看完整个影片，你丝毫不会觉得这些骗子的讨厌，反而觉出了他们的可爱。应当说，《双城计中计》在成本有限的情况下，能把一部骗局电影做到这一地步，确属不易。
影片的另一个亮点是对演员的选择。你能想象歌星腾格尔、任贤齐能演好骗子吗？你能想象翁虹能演土匪吗？包括九孔演的军阀，都大大出乎人的意料。然而，正是演员与角色的这种反差，反而使故事显得真实，因为它摆脱了角色脸谱化。尤其是腾格尔的迟钝和一本正经，不仅笑料十足，也显出老千的高深莫测和大智若愚。
可见导演在选角上，也费尽了心机。尽量用小成本请到名气大的明星，哪怕他们不是职业演员，这里面也有“计中计”的意思。
《双城计中计》周末三天的票房已突破1800万，如果说 《让子弹飞》是 “站着把钱挣了”，那这部电影就是 “笑着把钱挣了”。在进口片配额即将大增的今天， 《双城计中计》再次显示国产小成本电影的成功之道。只要有一个好的故事结构，只要有一个相对新奇的艺术理念，只要你能尊重电影视觉的逻辑，有对观众的诚意，小成本电影，其实很易获得本土观众的青睐。
识别骗子需要智慧和眼光，拍电影同样需要。导演所为，和骗子也差不多，制造的不过是银幕上的假象，关键看能否让观众信以为真。即使拍一部骗术电影，你也得满怀诚意。 □叶匡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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