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鞍华为了电影艺术孜孜以求的精神(现在还在租房)一度也成为媒体报道的重点。但总的来说,她在商业片领域的探索并不是很成功,以前看了她导演的《玉观音》,只能用“平庸”两字来形容,由此可见,好的商业电影也是需要天赋的。
《桃姐》最大的艺术力量来自于“克制”两字,先从身份上说,两人身份上的差别为情节设置了十足的张力。桃姐本身就是一个佣人,跟刘德华饰演的ROGER是主仆关系,自然在情感表达上要有主次之分,如影片开始时,刘德华吃饭时两人就很少交流。但一路将刘德华带大的桃姐在情感上却是把刘德华视做儿子的。养老院的老人问她,“这是你儿子吧?”刘德华摇摇头,桃姐马上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又问“是你干儿子?”这回刘德华痛快的点头,桃姐脸上这才舒展开来。这个细节很好地反应了桃姐内心:非常在乎一个身份上的证明。
演员的表演也相当克制,这中间,叶德娴的表演居功至伟,她把一个古稀老人的那种恬淡、镇定和要强演绎得淋漓尽致。比如她总是跟刘德华说,“你工作忙,别过来看我”。但是当刘德华真的要去看她,结果一大早就趴在窗户外展望,魂不守舍,眼巴巴等着干儿子的到来。等到干儿子真的来了,却脸上故做平静。华仔的表演也可圈可点,尤其是跟桃姐开玩笑的戏,很多台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亲切而不做作,很好地拿捏住了主仆之间非常微妙的情感。
影片用很多的笔墨来表现养老院的生活,这很贴近现在社会的现实,难能可贵的是,在表现这些老人生活时也非常克制和宽容。比如说秦沛演的角色,多次跟桃姐借钱,目的是为了去找洗头妹。有报道称,现在很多老人就因为这个而得艾滋病,由此可见情况的普遍性。难得的是,桃姐明知道真相,还是要识破真相的华仔借钱给他,“他还能找几次啊!”一句话,境界立现。影片最后,秦沛在葬礼上送花,也在印证着他对桃姐的感激。
当然,桃姐是幸运的,她服侍ROGER一家六十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ROGER一家从上到下都视她为亲人,这为整部影片涂抹上了一抹温暖的基调。影片最后,刘德华毅然让医生减药并离开医院一周,看似决绝,实则深情,倒是无情胜有情。
哀而不伤,是艺术一大境界。看《桃姐》的过程始终平静着,完全没有看《战马》时不时出现的泪点,但是心中却有一股暖意包裹着。这部影片不见得在人性领域有多大的开掘,但是它平和、深情、克制。看这样的电影,它可能会让你想起自己的某一位长辈。或者,你也许会设想起自己的晚年……J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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