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电视剧的诞生从58年算起已经半个多世纪了,伴随着数字化时代来临,伴随着电视产业链条的完整,电视剧在市场的探索和适应文化拓展、对社会心里的影响和文化形象的弘扬等方面都独领风骚,已经成为其他文化样式不可替代的跟老百姓相关的样式,对文化消费产生的影响更是其他的艺术门类所无法替代的。
在电视剧复苏过程中,公安题材的电视剧是不可或缺的,我记得上个世纪80年代有部剧叫《便衣警察》,描绘了复苏和良知,播出后主题歌也至今流传。从那个时候公安题材就作为电视剧最大的消费市场类型传送下来,这个爆发是中国广大受众对于公安题材类型电视剧需求的集体爆发,这也成为公安题材电视剧发展最大的动因,也是成为公安题材电视剧成熟很大的动力。在这些年的电视剧中确实有不少可歌可泣,可圈可点的作品,比如说《中国维和警察》,还有《刑警本色》,《使命承诺》,这些作品中不难发现有一个共同的特色,那就是在受众的心里,警察的形象始终是英雄形象重合的。我们知道中国的神话叙事体系中英雄崇拜,英雄者国之干。英雄崇拜是中国无论是从神话叙事还是从生活叙事的角度来讲都是中国文学叙事的一个传统。在这种意义上我认为《营盘镇警事》最难得的特色是从英雄视角回归到平民视角,他的平民视角是一种回归,重新讲述老百姓的故事,表达老百姓的愿望,贴近大地,贴近日常生活去反映关注老百姓的情感,渲染世俗的情绪,揭示打开的心中,契合了转型期老百姓的期待。
范党育的记录本是他日常工作的一个反映,作为一个派出所的所长他每天事情就是这样,每天的生活也是这样,一地鸡毛,上管天文地理,下管鸡毛蒜皮。全剧的叙事就是从这样一些角度切入的,从一个普通的派出所所长日常的工作和生活切入,自始至终坚持平民化的叙事方式,描画了充满生活气息和时代感的浮世绘。与此同时以诸多跳动的个性化人物性格,反映了大家的内心世界和精神状态,更可贵的是,电视剧展现了在这些烦燥不安人们情绪背后警察作为国家生活的最基本的枢纽,在维护社会稳定和治安大局中所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可以听到基层民警抱怨,现在什么样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往派出所推,很多事情都不是警察干的,搞的警察疲于奔命,范党育也是做这样的事。作为一个派出所当班人,他每天在一地鸡毛当中奔命,电视剧中有一句台词说面对窘迫的日子,范党育像狗屁膏药粘住了镇党委的陆书记,他其实是讲出了范党育在做工作背后很多无奈。中国是一个人情社会,这是中国社会现实,尽管中国的脚步已经迈向现代化,国际化,全局化,但是他所管辖的营盘镇是中国农耕社会的缩影,这基本特点是自给自足的方面,在中国经济总体水平有很大的提高的情况下,范党育工作展开还是围绕着我们所习惯的农耕社会,以人为本和以情动人。范党育所思所想如何化解各种矛盾,为政府排忧解难,其实他也是在讲中国警察,我们中国政府如何执政为民,如何服务百姓的根本的立场。范党育曾经提出来一个工作理念,有困难找民警,他做了一个牌子,有困难找民警,24小时为你排忧解难。其中有一个情景,他去做上访胡大爷工作回来,他看到有人往电线杆子上帖广告,他说其实我们派出所工作理念能不能转变一下,变坐等为上门服务,并且写上有困难找民警,把这些挂在各自辖区,这样群众可以随时联系民警。我们发现很朴实的段落充满了这样的故事,我觉得这个电视剧最大特色是用一地鸡毛小事勾连起我们宏大叙事。主旋律作品从该剧得到一个启示,不一定有波澜壮阔的事件,有腥风血雨的撕杀,不一定非要大起大落和大开大合,作品在细节处用心,在朴素中用情,这也是整个电视剧用力和用心的一种特色,也是成就成绩的一种方式。
其实在生活中,总是有人会问,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用朴素的话语提出了人生的大问题。范党育也在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人生的大问题,一个人的价值有多大,分量有多重,老百姓常说一句话,缺少谁地球都在传。范党育在告诉我们,这个作品所宣扬的价值也是在这里,一个人他对于这个社会有泰山和鸿毛之分的,生命的张力和直白有着本质的不同。我看西方文艺理论说有高贵的单纯和静默的伟大,当时还是不理解,但是在范党育身上我确实体会到了高贵的单纯,静默的伟大。有一个学者说过一句话,其实无论中国怎么,请记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国,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你是什么中国就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国就不在黑暗,而范党育就给我们这样的启示。
李舫(人民日报文艺部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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