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歌剧院最新“版本”的意大利歌剧《茶花女》，7月27日终于以全班中国歌唱家的演出阵容和全新的舞台制作，向北京观众隆重推出。为纪念意大利著名歌剧作曲家朱塞佩·威尔第逝世100周年，意大利方面特意向中央歌剧院推荐了著名指挥家里卡多·卡帕索和著名导演江弗朗科·德·波西奥，中央歌剧院的艺术家们在他们的指导下，第一次用意大利语在中国的舞台上演唱了这部世界名剧。这还是中央歌剧院继1994年在中国隆重首演普契尼名剧《图兰多》7年之后的又一次全新的舞台制作，中央歌剧院力图以全新的形象，从视觉上打动北京观众。

　　新版《茶花女》是否理想完美？

　　7月27日，随着《茶花女》首演的喝彩声之后，记者听到了一些业内人士对于演出艺术质量给予的相当尖刻的批评：“主要角色的演唱水平太过一般，缺少艺术个性。且不谈语言能否地道和流畅，对音乐的理解也基本上是浮于表面，对角色的把握能力甚至还不如上世纪80年代的李丹丹、邹德华给人印象深刻。整场演出中，男女主角的命运表现平平，难以抓住在场观众的心……”“中央歌剧院自1994年以来，多年推不出新戏，这几年来，一年炒一锅‘冷饭’。去年是《卡门》，今年是《茶花女》，明年又是《图兰多》，长此以往，作为‘中国第一，亚洲第一’的中央歌剧院将在一年仅一炒的‘冷饭’中沦落……”

　　关于新版《茶花女》的演出，记者听到了各种声音，称赞者认为主要演员演唱优秀，而导演、指挥并无过人之处，歌唱演员看不懂指挥。而另一种声音则认为，主要演员的演唱与优秀歌剧演员有较大的差距，主要是声音的运用缺乏自如感，个别主要演员音准节奏也出现问题，不能游刃有余地表现出角色应有的魅力。演员不能适应不同风格的指挥，并不能说明指挥有问题，而只能说明演员只能适应中国指挥惯用的节奏处理，与指挥水准并没有太多的关系。更有一位音乐家认为，首演指挥修养深厚，风格独特。

　　作为一个专门演出西洋歌剧的歌剧院，由于较少接触不同风格的外国指挥家，所以对不同风格指挥不能适应，稍与以往风格有偏离就怨声载道，这不是一个国际化歌剧院的风范。而由于新版歌剧在北京首演，首演观众往往有很多亲朋好友和同行捧场，给予掌声鼓励也是理所应当，只是这样的掌声掺杂着很多“亲情因素”，剧院应冷静对待这样的掌声。

　　一年排一出歌剧为哪般？

　　近年来，北京的古典音乐市场渐趋火热，中国交响乐团和中国爱乐乐团都在以积极的姿态主动地参与演出市场，以国际化的规范推出自己的系列演出计划——演出季，并且它们都看准了北京演出市场的一块“大空地”——歌剧市场，力图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这意味着曾经“独此一家，别无番号”的中央歌剧院在歌剧演出市场的影响力进一步弱化。与此同时，中央歌剧院依然只在今年的上半年推出了一个只有一部带布景的《茶花女》、几部音乐会歌剧和交响乐音乐会的演出计划，这与人们的期望值大相径庭，歌剧院不能演歌剧，更不要奢望还有什么“歌剧演出季”。《茶花女》成了该剧院今年推出的惟一一部真正意义上的歌剧。

　　在欧美国家重要城市的歌剧院都有自己的演出季，且不说纽约大都会歌剧院那样的“豪门贵族”，就是像慕尼黑、柏林、旧金山、芝加哥这些城市的歌剧院，他们在为期半年的演出季中，至少也要推出四五部新戏和十来部复排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演出计划了。中央歌剧院一年一出复排戏，只4场演出，这与一个“国家歌剧院”的名称和它所应该承载的工作量不相符。

　　据中央歌剧院前任院长刘诗嵘介绍，在1988年以前，虽然没有演出季，但他们的歌剧演出量仍然能达到一年50至100场，其中，一台新戏，三台复排戏。此后，便江河日下，以至于近些年来只能是一年一出复排戏了。刘诗嵘还认为，以作曲家作品的重要性和本剧院最适合表现的剧目做演出剧目的选择，这是国际上歌剧院通行的运作方式，而我国歌剧院的演出节目是看现有的演员谁会唱些什么来制定的。中央歌剧院应该使有限的资金，发挥最大限度的作用，不断推出新剧目，同时复排保留剧目。并不是我们没有能力上演新剧目，在历届澳门音乐节上，中央歌剧院都有新戏上演——《阿依达》、《奥塞罗》、《漂泊的荷兰人》等等，但是在北京，就是推不出自己的新剧目和演出季，中央歌剧院已经逐渐失去了一大批多年培养起来的观众。

　　中国歌剧演出有没有观众？

　　如果说西洋歌剧没有人看，那是瞎说。去年北京国际音乐节上意大利维罗纳歌剧院的演出场场爆满，很多正在读书的学生在保利剧院门口等高价票的场面就很能说明问题。不过，北京的观众口味高，仅仅是像去年的《卡门》和今年的《茶花女》这样邀请外国指挥和导演，并不能完全提起观众的兴趣。听歌剧也像是中国人听京戏，听的是“角儿”，“角儿”不吸引人，缺少卖点，观众自然不会多。最终，至多是个圈内人的自娱自乐，那些亲密的喝彩声大多来自于同行和演员们的亲友。

　　著名乐评人陈立说：“目前，我们的歌唱家们依然停留在到底能够出多少声音的阶段，但歌剧并不仅仅在于你能够唱出多少声音和几首咏叹调来，获得比赛的大奖或是师从名师学艺也都不能说明什么，关键在于能够纯熟地唱出多少部戏来。”在国外，歌唱家的演出经历中最重要的、也是最能够说明问题的，就是他在什么时间，在什么样的歌剧院，演唱了什么样的角色。中央歌剧院现有歌手们作品积累的贫乏，也使歌剧院不能像国外剧院那样每年都推出大量作品。目前，国外歌剧院流行的做法大多是——常年积累大量的演出剧目，临时邀请世界著名的歌唱家担任主角。而我们的剧院则被主要演员能戏数量所限制，一年只能演出一两部熟作品。

　　提高歌剧演出质量，加大中外演员演出交流，与国际市场接轨，这是歌剧院在演出市场立足的当务之急。国交今年春天就曾邀请意大利著名戏剧男高音加克米尼演唱音乐会歌剧《乡村骑士》，而使北京的观众为之癫狂且惊叹不已。国交的成功经验很值得歌剧院借鉴。陈立慨叹：“世界歌剧史至今已有两万部歌剧作品，还在上演的也有三四千部之多，而中央歌剧院在即将迎来50周年院庆之际，手中的保留剧目却仍然只有可怜的十几部，演出水平没有提高反而在下降，将面临市场严峻的挑战。”晨报记者李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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