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一个叫田震的歌手在“中国流行歌曲榜年度颁奖”的晚会上轻轻松开手指、使指间的话筒自由下落之后,引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人们在探讨田震做法合理性的同时,几乎同样刻薄地将眼光聚焦到了事件的主体———“音乐排行榜”身上。
让我们一起瞪大眼睛看上一看———
满天都是谁的榜单在飞?
如果您花1元5角钱,便可以买到一份中国原创音乐的权威报纸———《音乐生活报》;如果您打开“原创擂台”专版,就会发现祖国各地的“权威”榜单竟达到了百家之多;如果您无意中扭开收音机旋钮,在不经意地调台间听到同一地区、不同电台、不同时段、不同节目的DJ正在千篇一律地机械报榜的话,您会发觉实际上排行榜的数目远在百家之上。当然电视、平面等诸多媒体也不甘寂寞地把“销量”、“点播”、“人气”等不同定语修饰到“排行榜”前面的时候,您可能会惊呼出声:“还有完没有?!”
时下的电台排行榜已多如牛毛、无法计数。以上海为例,电台的原创榜、港台榜、欧美榜、综合榜……总计近20个。即使是一些偏僻的县级市,都识时务地开设了电台排行榜,大城市更是一个电台至少1榜,多则3、4、5个无法统计。全国上下形成了无榜不欢的独特风景。
面对满天飘飞的榜单,各个排行榜却都纷纷宣称自己的权威性,希望在激烈的竞争中分得一杯羹。但是DJ的自身素质和隐性的商业利益驱使决定了纷纷上马的大排行榜不可能做到客观公允、权威准确。我们不禁要问一下“铁肩担道义”的电台DJ,为什么———
爱和恨全由你操纵!
虽然各个电台的排行榜都标榜其排名是由听众的主观参与所客观评判的。但听众的意愿真的能左右最终的榜单成绩吗?记者在采访时得知,在某直辖市的权威排行榜节目中,通过信件、电话、电子邮件等不同方式参与上榜歌曲排名评选的听众平均每周不超过15人,如此低的参与人数只能将排名成绩最终的抉择权交给一类人———电台节目的资深DJ。之所以加上“资深”二字,是因为他们能集编、播于一身,而资历较浅的DJ只能充当播报榜单的喉舌罢了。而其中左右DJ意愿的不外乎以下三种因素:
一、主观好恶。每一个DJ都会影响他的听众群体,同时更左右了他主持的排行榜单。其钟爱的音乐风格、青睐的偶像歌手自然会在其榜单上成绩不俗。
二、人情关系。哪家唱片公司同DJ的关系密切,他们包装的歌手往往会有好的名次。有位大腕DJ曾直言不讳地放言:“谁没有个朋友关系,换作是你(记者)也会帮忙照顾的。”至于朋友是否知恩图报、怎样图报便不得而知了。
三、金钱驱使。由于缺乏必要的约束,总有DJ会见钱眼开的,极个别的地方甚至开出了具体的价目表,将排行座次、上榜时间明码标价,完全把排行榜当作了奇货可居的商品。记者听说某沿海城市的DJ竟向唱片公司传真过上榜价目表,价位从几十至数百元不等,当然这是多年前的行情。
不知道在DJ左右着排行榜名次的时候,可曾想过听众面对纷繁榜单的茫然。然而,与DJ的偏执和歌迷听众的茫然相比,唱片公司、签约歌手对排行榜却是———
对你爱、爱、爱不完
虽然排行榜类的节目日渐没落,听众也对其失去了原有的兴趣,但唱片公司及其旗下的签约歌手还是对排行榜倾注了极大的关注。为了能在季度、甚至年终的总评榜上占有一席之地,他们绝不放弃每一块排行榜类节目的市场,十年如一日,一如既往地对排行榜奉献着超凡的热情。
据某电台排行榜节目DJ介绍,每个季度伊始,电台便会收到众多唱片公司、音乐工作室甚至个人寄送来的打榜单曲。最多的时候每天能收到十余首DAT或者CD。接下来的时间里,DJ们要应付唱片公司企划宣传不时打来的问询电话了,在希望DJ增加他们所宣传单曲播放频率的同时,也少不了感情上的投资与联络。有了DJ们的关照,单曲的名次自然会高,榜上停留的时间自然会长,总评榜评选时的积分自然不会太少,而听众也总能不断地收听到。但中国音像市场的畸形导致了EP单曲卡带或CD市场的空白,于是造就了通过广播媒介的传播某单曲风靡市井间的大街小巷,却在音像市场上买不到他的EP专辑。1993年郑钧的单曲《回到拉萨》即是最好的说明,直到该曲耳熟能详、人人皆可传唱的时候,郑钧的首张专辑《赤裸裸?!》才不紧不慢地热销上市。所以,中国音像市场的独特行规决定了唱片公司和歌手对排行榜爱、爱、爱不完的必然现象。
无奈的客观现象虽然存在,但是,所有关心原创音乐的朋友依然希望排行榜越来越公正、有序,既然如此———
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
自从1940年美国出现了世界上第一个流行音乐排行榜、1987年国内第一个电台排行榜在广州电台中亮相、1993年华北地区第一个音乐排行榜在天津文艺台“点播音乐”诞生以来,排行榜作为反映流行乐坛风云变幻的客观指数,直接地反映了歌手或乐队的受欢迎程度和推出单曲的商业成就,为世界流行音乐、特别是内地原创音乐的发展起到了不可估量的推进作用,流行音乐能取得今天的巨大成就,排行榜的作用绝不容忽视。
美国的“Billboard”排行榜、“Rollingstone”排行榜及中国(包括天津)的一些权威性榜单在为乐迷进行歌曲的选择指导及优秀歌曲的传播推广方面起了极大的推进作用。虽然有一些利欲熏心的操纵者中饱私囊、违规操作,但是排行榜的主流是健康的,前景是光明的。当听众、歌迷不再对名目繁多的排行榜信息轰炸无所适从、茫然失措的时候,公平的竞争自然会将浮华的伪劣排行榜单淘汰出历史的轨道。少数精华的排行榜节目会在集体领导制和公开操作程序以及监管自律方面做出好的表率,向着规范、有序的方向发展前进。
如此这般,我们便可以不用担心在颁奖晚会上再看到“自由下坠”的麦克风了。新报见习记者翟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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