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品质的DVD影碟看多了之后,同样是家里那台电视,关掉影碟机之后,竟有些不敢面对:实在无法指望这台电视机告别了DVD奉送的优异画质还能继续给我带来惊喜。
影迷就是这样,醉心影像的同时对影像的要求相当苛刻,失准的东西绝对不堪忍受。打开电视,我们常看到什么?工业化生产线的垃圾产品源源不断,电视剧诚然多种多样,电视剧光感却永远单一,电视剧中的光丧失了自然本性,没有明暗向背、强弱冷暖,无法抒情 表意,光的使命就是把所有的东西标准统一地照亮、照亮,在毫无感性的摄影棚灯光猛烈照射下发生的故事,既不是生活本身也称不上什么高于生活的艺术,她们是被简单粗暴加工了一下(还不如不加工)的图像,这种图像只会在一种具有显示器功能的家庭必需品上出现,在整个自然界和所有人心灵里最隐秘的地方,你都找不到她们,她们之所以合理地存在着,不过因为观众的容易满足。所以,看到以自然光造型取胜的《上车,走吧》和巧事雕琢情感宣泄的《王勃之死》(两部片子在第21届中国电影金鸡奖颁奖典礼上并列获得最佳电视电影片奖),笔者非常惊讶--磁带原本可以像胶片一样的记录世界的万千气象啊。
很喜欢《天下粮仓》表露出来的电影感,同样是视觉艺术,电影比电视的更具审美价值,是毋庸置疑的。吴子牛导演对某位记者说过,《天下粮仓》是他的用心之作,无论从画面、音响、场景、部分情节等都细致讲究(似乎让人读出大多数电视剧的画面、音响、场景、情节都不甚细致讲究的潜台词)。笔者以为,这部片子确实实现了电视剧的电影感,一如吴子牛的电影(《晚钟》、《南京大屠杀》)雄浑厚重。但是《天下粮仓》亮相后居然非议声起,有人认为吴子牛把电影的那一套搬到了电视剧里面不好,是对电视剧没有驾驭能力的表现。电视剧的电影化真的不好吗?
近年来,内地一批知名电影导演纷纷执导电视剧作品,把电影的精品观念、电影的造型能力、电影的语言魅力再现于荧屏。说此举是革命性的恐有过分,毕竟,让画面精美一点、让叙事流畅一点也是电视剧作者的本分,但,正因为电视剧领域中的基本功都达不到的垃圾产品实在太多了,才显示出科班出身美学观念成熟的电影导演们的存在意义。他们使电视剧提高了一个档次,给观众带来更多的阅读快感。
导演李少红(电影作《血色清晨》、《四十不惑》)执导电视剧《雷雨》、《大明宫词》、《橘子红了》时将唯美进行到底,黄健中(电影作品《过年》)执导《笑傲江湖》时处处流露出对港台功夫片的参阅痕迹以及多年电影导演生涯中积累成型的个人视听体验,还有那个拍《雍正王朝》、《忠诚》的胡玫(电影作品《女儿楼》、《远离战争年代》),剪片的流畅、多角位视觉展示的主动性居然直逼以快节奏著称的香港电视剧导演。可以肯定,凡优秀电影导演执导的电视剧作品都是具有可视性的。
吴子牛的《天下粮仓》之后,最值得期待的,就是陈凯歌的《吕布与貂蝉》--随他老人家怎么玩,我都会支持。
要相信大师。就如同要相信那些拍电视剧的电影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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