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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个叔叔比不上一个老子--评摇滚乐队
http://ent.sina.com.cn 2002年07月08日12:26 南方都市报

  一种关注

  本版主持虞晓毅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懒散的翻着手中的报纸,窗外炫目的阳光照得我就要融化,这时候一些名字突然闯进我的视线。

  “在从7月12日至8月18日的一个多月时间内,将有崔健、黑豹、唐朝、瘦人、超载、王磊、张楚、子曰、何勇、二手玫瑰共计10支国内最具分量的摇滚乐队先后现身深圳世界之窗环球舞台。”

  我有些懵了。难道是头昏眼花?还是那些模糊的记忆又在我眼前汇集重现?我努力地揉了揉眼睛,仔细的辨认着纸上那些方块。没错,是他们,那些曾经让我为之心神摇曳的名字,那些让我心潮澎湃的音乐。

  “十件衬衫抵不过一件袄子,十个叔叔比不上一个老子。"摇滚乐对我们来说就好比叔叔————那些大洋彼岸的千奇百怪的声音打开了我们的听觉之门,引领我们走进从未领略过的奇幻世界,那里充满梦想,到处是希望与诱惑。我们被它深深吸引,为它倾心得一塌糊涂。我们吞下了一吨又一吨的打口唱片,它们培养了我们的音乐品位。可是语言和文化的障碍却一直横亘在我们面前,仿佛那些音乐脸上蒙着一层面纱,怎样也无法揭开。当然我们的执着不会因此消减,可我们真正需要的不是一个“叔叔",而是我们自己的“父亲"。值得庆幸的是有人在理想的带领下,拿起吉他放声歌唱,他们总算为我们带来了“父亲"的希望。虽然这其中难免发现“叔叔"的影子,比如Bruce Springsteen之于崔健,比如Bark Psychosis之于窦唯,但他们的努力让人敬佩。

  就是上面的那些名字,他们承载了中国摇滚最初的“恋父情结"。也许,在你眼中,这不过是又一次商业性演出、又一个过场罢了,可不论这样的演出会否精彩,都让我们为他们鼓掌吧,为他们难得的集体登台欢呼吧;因为中国摇滚永远“在路上",因为我们自己的渴望。多多说:“如果你要哭泣,不要错过这大好时机!"这个夏天,那座火热的城市啊,再一次给我音乐吧,再一次给我感动,让我以泪洗面,恸哭失声……

  因父之名。

  崔健:你是谁啊?!

  演出时间:7月12日

  推荐指数:★★★★

  那些岁月都过去了,但有些辉煌却不会忘记。从崔健十几年前那石破天惊的一吼,一个时代开始了,它在一片文化荒蛮中建立起一种不曾有过的激动与震撼。我们在他的歌声中,在人声鼎沸的体育馆里,在寒风凛冽、烈日炎炎的大街上,在茫茫人海一张张木然的脸与荒废的心中,开始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没有结局的长征。十年,不过是个代表时间的符号,可是这其中包容了多少感慨。

  在行走中,我们总会迷失,在《新长征路上的摇滚》、《解决》、《红旗下的蛋》之后,在一场场或真诚或不可告人的演出后,崔健也迷失了。或者他从未迷失,而是我们迷失了。我别无选择地咀嚼着他的无能的力量,它折衷,它多元。他在体育馆里对着四周大喊:“过得怎么样!"“凑合!"所有人凑趣的喊道。然后在挥动着的手臂与火机中人们呼喊的愿望仍然是“一无所有"和“花房姑娘"。

  好笑的是,在今年midi音乐节,崔健欣赏一个自顾自玩Rap的小孩,给他留了电话,可这小子反问————“我还不知道你谁啊?"

  成就停留了,记忆也没有消退,可它的力量与色彩却不再新鲜。一种在压抑中平白而生的激越过后,我们好像失去了什么。可这又如何呢?我们本来就不曾拥有,又如何失去?

  如果我能在深圳的舞台上看到他,我也想用尽我所有的力量问崔健一句:“你是谁啊?!"

  唐朝:独享落日心情

  演出时间:7月20日

  推荐指数:★★★

  要是你问我哪一个名字最骄傲,那一定就是“唐朝",它代表了一个民族的繁盛时代呵。他们长发飘飞,豪气冲天,他们挥舞着凌厉的吉他,在高亢的歌声和厚重的节拍中梦回唐朝,在昏黄的血光中飞翔。他们点燃了更多的热烈与希望,在那张几乎倾注了所有激情的专辑中凝练了这一个在中国摇滚史上谁也无法抹去的名字。

  然而耀眼的光芒燃烧了生命,贝司手张炬的车祸把一切从风尖浪顶打到了无底地狱,所有火热都跌入了冰冷。老五的离队更让唐朝雪上加霜,他们沉寂了。在最初的吉他手郭仪广归队后他们终于出版第二张专辑《演义》。可是当初激情的残余再也无法激荡人心,他们努力张扬的情绪无法再感人至深。

  于坚有篇短句“我像烹制晚餐那样/独享着落日中的/唐朝心情",我于是欣然断章取义,恐怕人近中年却依然坚持的丁武也只有“在落日中独享唐朝心情"吧。而我们这些曾经心驰神往的看客,还能以怎样的心情旁观呢?这是一场告别的筵席还是新的开始?他们开垦了音乐,开垦了我们的感动,我们覆水难收的感动,如今却没有人依然圣洁如最初。

  黑豹:窦唯缺席的晚宴

  演出时间:7月13日

  推荐指数:★★★

  同唐朝一样,另一支恐龙级的乐队,黑豹,经过几次人员更迭后当初那支创造了所谓销售神话的组合已经面目全非。但是就同唐朝一样,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中国摇滚的“知名品牌",不论还有多少含金量,只要能坚持着,就不会没有“收获"。对于我们来说,这只能是种无可奈何了。

  与其提到黑豹,我倒更愿意想起那个真正缔造了它的神话的人————窦唯。执拗的离开已经获得巨大成功的黑豹开始独立的音乐创作,不论得到的评论如何,都不会有丝毫动摇。就像欧阳江河赫然宣布“只为自己的阅读期待而写作",他的音乐世界骤然回归了几乎完全的自我。即使他的音乐越来越晦涩,我还是欣赏。

  但这一次“聚会"没有他的影子,这是他缺席的晚宴,依旧丰盛,却免不了带着几分遗憾。

  张楚:无法结束的等待

  演出时间:8月10日

  推荐指数:★★★★★

  与窦唯的缺席相对照,有趣的是,当年被称作“魔岩三杰"的另外两人——张楚与何勇不期而至。我毫不掩饰对他们的喜爱,特别是张楚。从《中国火I》中初试啼声就一鸣惊人的“姐姐",到那张冷眼旁观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他是个诗人,还是个歌手,亦或这混沌世界中决然的布道者?在他戳穿这世界的虚伪的时候,我想问,孤独的人到底是可耻的,可怕的,还是可爱的?

  和许多乐人的历程一样,张楚接下来的《造飞机的工厂》更加内敛,却不再有“姐姐"那样的感动,他的音乐仿佛也停滞了。从带给他名与利的北京回到流浪的出发点西安,而传言中和李劲松的合作则一直是犹抱琵琶。

  在所谓的“北京新声"的不断涌现的时候,在从朋克到RAP金属的各色新鲜音乐中,先行者们的步伐迟缓了,甚至驻足停留,不再前行。是他们江郎才尽,还是在默默等待新生?一段岁月走过了,一切却不会结束,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

  何勇:被幻想宠坏的孩子

  演出时间:8月17日

  推荐指数:★★★★★

  其实比起何勇来,张楚算幸运了。还有谁的处境比何勇之不如?他在垃圾场里出生,然后又被丢进了废物箱。被蹂躏,被遗忘。

  他天真的音乐是这垃圾世界的天使,是你看惯了一张张面具后能发现的唯一还纯真的面孔。记得1997年的香港红么?那是个多么美妙的夜晚,他转过身,对着父亲鞠躬,对台下的观众说“三弦演奏——我的父亲"。他把他的任性与天真毫无保留地放进了他的音乐,“小朋友说唱就唱/一二三五六七/小朋友说跳就跳/小皮球香蕉梨"。

  可是,他真的太任性了,在他任性的直率撞到这世界扭曲变形的天空时,注定要碰得头破血流。他失去了演出的机会,他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他回到妈妈的怀抱,却没有停止幻想,可他真的被幻想宠坏了。前段时间甚至传出了他纵火的消息。他的精神状态降到了底线。

  我真的不敢期望他还能演出,但当他的名字出现在我眼前的演出消息中,我心里升起一种无法按捺的莫名兴奋。他还好吗?时光有没有改变他的模样?有没有改变他的声音、他的天性率真?不会期待他带来什么新的声音,我只是想再看到他,那个任性的孩子,跟着他,一起去找幻想妈妈……

  王磊:走!让我们去南方!

  演出时间:8月3日

  推荐指数:★★★☆

  南方,温暖湿润的南方。荫荫南岭,梦里水乡。在北京开始的摇滚革命在北方的高山峻岭间徘徊不止,带着孤独和梦想的人们不断去那个城市相聚,这时有人却来到南方,开始另一种音乐之旅。王磊,这个四川汉子,他和他的音乐在广州这个在越来越开放繁荣的城市扎下了根。从UNPLUGGED到龙民音乐,从川剧唱腔到电子元素,他在这个满是金钱物欲、现实得不能再现实的土壤里做着他“广州的春梦"。

  这一次,是深圳,一个更新灿灿的城市,一个更充满理想的城市。这里是否也有关于音乐的理想?还是让我们相信梦吧,在这个城市怀旧的乐声中春梦了无痕。本版文字/Ca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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