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阵子谢霆锋在全国各地“巡回暂别”，我又想起王菲来，这个女子一直沉默着。直到昨天一则八卦里说，她花了900万港元建了座寺庙云云，仍然没有她的直接引语。我必须不好意思地招认，我关注王菲的情事由来已久。记得当年窦唯跟王菲闹离婚，我就很替王菲不平，窦唯面对香港传媒的作派完全像一个没心肝没长大的孩子，什么“阴谋”之类的话都说出来了。有一点点爱意或是有一点点城府都不至于这么做嘛。

　　没想到轮回得这么快，才过了三几年，谢霆锋又开始频频对着传媒乱放炮，今天说我求她复合求了84次，明天说我跟张柏芝兄妹情，后天说想学戴安娜被车撞死好让狗仔队反省，就是不想想，同样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另一主角王菲怎么就没有又撞车又惹官司。

　　别看王菲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都攻击传媒无聊，可锁不住嘴巴，总在“生气”勃勃地给传媒提供最猛的料的人，也正是他们。王菲从来都是不说话的，不管外面传成什么样子，她只管沉默着。

　　王菲不说话，我总喜欢从她的歌里揣测她的心情。近两年王菲的歌让人觉得她渐渐成了那种预支悲观的人。低吟浅唱中，对幸福是怀疑是欲迎还拒，对爱情是还没开始先想到结束。

　　我猜这是她维护自尊的一种方式。恋爱有时候像一场战争，就看谁能掌握主动权。而当这场恋战难以为继之时，谁先抽身就意味着谁占据了主动权，从而象征性地赢得这场战争。上一次，窦唯先走开了，王菲成了一个失败者。这一次，她决定在“2月13日到此为止”。

　　王菲在电影里开始时都是占领着恋爱的主动权的。在《重庆森林》里是暗恋，暗恋是不会败的恋战，就像密封在保鲜袋里的水果不会变色。而暗恋一旦脱离幻想，接触到现实的空气就难免从翠绿变成暗褐。王菲的暗恋一公开，主动权便立即消失，主动权到了梁朝伟那里，他兀自在那里犹豫彷徨，王菲只是单项选择题的其中之一而已；《恋战冲绳》是王菲最畅快的一次恋战，无论日本黑社会的靓仔老大，还是香港神偷张国荣，她或主动离开，或主动猎吻，总是占尽先机；而在《天下无双》中，起初女扮男装的她对梁朝伟差不多也可以算做一种暗恋。

　　在恋战中掌控主动权的人显然是能够更多地品味爱情蜜汁的人，另一个一定还要咀嚼患得患失的苦果。有时爱情徒有虚名，必须谨防陷入爱不释手的游戏，当爱成癖，爱就成了危险的纵火。所谓恋战，用不着留下“且听下回分解”的悬念。爱情不是章回小说，从来只是上演俗套，根本不必卖什么关子。从来都是那个陷入爱的泥潭里的人败走麦城，谁爱得深谁无力自拔谁就会输。谢霆锋言之凿凿，两人已经分手。这一场终于被宣告结束的恋战中，小谢赢了，他年轻奔放的心总在想念着下一个城池，在另一条路上纵火；王菲也算是赢吧。她越来越清醒地把火种藏在冰里。在屡遭打击的“率性”之后，她开始越来越多地念叨“随缘”。捆绑起自己可能伸开的双臂，像达弗涅那样躲避成一棵月桂树，在爱情的多项选择题里就成了越来越适合划勾的答案。不过这样究竟是一种怎样的赢呢？或者这样的赢，其实只是一种美丽而体面的输吧。

　　最后一个问题是：爱情能够输赢而论吗？哪一场爱情不变态成癖？爱若不深陷又如何称之为爱？哪一场恋战能分清输赢？一场恋战结束，剩下的无非是各自的开心或者悲伤。而爱情早已在这场恋战中丢盔弃甲。　　(钭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