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这段日子复出的“老人”实在太多,惹得大伙见谁都不顺眼:怎么什么样的人都敢出来抢钱?偏偏费翔不合时宜地摆出一个极其妖娆的造型,所以没等他开口,骂声、口水都蜂拥而来:自恋、装嫩、卖老……费翔的运气实在不好,头场演出就遭遇蔡琴。拿着朋友送来的票子,打发一个无聊的周末,这个老男人还可以看看。心里还一个劲地嘀咕:除了卖老,除了怀旧,费翔你还有什么?演出结束,连最精明的上海中年妇女,也不愿抢最后一班地铁,迟迟不肯离去。绝对妈妈级的人物在偷偷地抹眼泪,空气中莫名的感伤,看惯了声色犬
马的娱记,也不得不假装深沉。
挑剔的眼光总是在挑衅:看这个老男人怎么玩?旁边久经沙场的铁杆星迷,颇有经验地说:“开场肯定是一段艳舞”,结果不但没瞧见艳舞,连香艳的味道都没嗅到,大屏幕上也没了老帅歌的脸部特写。一番苦心到最后才渐渐明朗,40岁的男人,没什么好卖弄的,专心听听歌就够了。(只可惜大舞台的音效实在不敢恭维)费翔没有想象中的卖弄,40岁男人沉淀出的魅力是平和、睿智。他说我不是F4,我是F40;他说没想到,还有人会为我脱衣服而尖叫;他说怎么样,费翔保养得还不错吧;他说听到地铁中,十六七岁小姑娘说这个老男人还可以看看,他不知道该悲哀,还是该高兴。幸好他保留了自知之明,才让自我解嘲,听上去很顺耳。
“冬天里的一把火”原本是高潮,结果没有点燃现场的热闹,却点燃现场观众心底感伤。没有尖叫、大声的附和,人到中年的理性,还是冲不破形式的困扰:各自在一把火里,默默地各怀“鬼胎”,青春、爱情、纯真、活力,怎么样悄悄溜走。旁边的新新人类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我好难过”!在人群的喧哗中,突然静下来触摸自己的内心,是费翔让人突然没心没肺地痛苦。
有人说,他老歌唱得比20年前还要好,看来在百老汇玩音乐剧,让他重新拿捏这些歌,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底蕴。回头看看面色凝重人群,原来人到中年的心灵才更脆弱,穿过五音不全哼吟,还是该羡慕他们的幸福:至少今晚他们有费翔、蔡琴、费玉清。生于70年代尾巴,又沾了1980年代光的我们,二十年后又该听什么:是周杰伦一如既往的哼哼哈哈,是谢霆锋复出后的新闻狂潮,还是刘德华的骨头发颤。
或者,这不过是杞人忧天。文李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