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怀疑自己最大的问题是不是活得太久了,真的,人生是有阶段的,拼凑起来,咦,这真的是“我”吗?我又是谁?
(选自罗大佑的《我的坦白书》)
过去:三年里的4个瞬间
2000年,上海。“大佑来了”。似乎我认识的每个人都在念叨着罗大佑的名字。那个夜晚,我们躲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文质彬彬地流泪,无数的人兴奋地如同喝醉酒一样,将手上的手机高高举起,向远方的兄弟或者姑娘高呼:哥们,听见了吗?
2002年,北京。18000人一齐默默地哼着歌,大家似乎都满怀心事。“围炉”被北京媒体称为是一场青春的集体怀旧。曾经震撼的乐曲已经转换成了背景声,我们甚至可以原谅《追梦人》被机械的合唱团所代替。曲终人散的时候,我们全体起立,大声喊着:大佑回来。那晚,罗大佑回头看看我们,终于狠狠心消失在视野里。
2003年,广州。又是罗大佑。那天的演唱会被广州众多媒体评价为“罗大佑最冷清的一场演唱会”,大家戒心甚重地看着罗大佑在台上又唱又说,抱怨他说话多于唱歌,不仅没有上海演唱会的狂热,甚至连北京那晚合唱的场面也没有了。当天罗大佑的演唱会只有不到50%的上座率。
前天,上海。80年代出生的记者干脆直呼“罗大妈来了”。短短的三年里,罗大佑来得太频繁,开演唱会、出书、开星工厂直到今天的推销CD“精选”……从最初的惊艳到如今的冷眼,罗大佑的神秘早已荡然无存。
现在:不愿被惊醒的梦
罗大佑说,“我从来不承认我站在神坛上,那都是你们说的,我自己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有人说我是音乐教父,一个人一旦被冠以这样的名头就会很危险。”我们愕然———我们知道你说的是实话,但是面对目前的现况,罗大佑应该自问一句:我究竟是谁?
你是谁?按照文人纪德的说法是:你是那时夜里所有的人共同的梦。当初,你是那个好听的罗大佑,在那个电视机里还只有“三个和尚”的时代,你已经让我们知道了“隔壁班的女孩子经过我的窗前”的那种感觉不是我们独一无二的。后来,你是甜蜜和忧郁的罗大佑,我们随着你的恋曲80长大、在恋曲90里恋爱。渐渐地,你就成了伟大的罗大佑。
尽管我们都知道你老了,但是我们仍然将你当作歌中那个愤世的黑衣青年。但是当如今的罗大佑今天出一本自传,明天出一本写真集,却迟迟没有新歌的时候,我们努力维持着自己唯一的快乐和尊严又有什么错呢。
未来:罗大佑会怎样
罗大佑说要继续雪藏他的新唱片,我们知道他已经雪藏了7年,但我们又能说什么呢?
90年代就有人说了,忘记大佑。他说罗大佑是打着“先锋”幌子的保守派,话说对了一半———罗大佑的音乐所以在当时被我们接受,其实更重要是因为他适合我们这些带着历史折痕的人暧昧的本性,热情又冷酷,冲动也保守。所以或许在我们成年后可能忘却摇滚,但仍然喜欢大佑。
罗大佑显然不甘冷寂———问题的关键是,这个50岁的老人或许能够拥有商业漂亮的外壳,但是还有能够激发我们流泪的歌词吗?他的沉默让我们怀疑,尽管我们热切等待着他用事实给我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目前的情况就好象一场踌躇着的婚姻。罗大佑和李烈轰轰烈烈的婚姻维持不了多久就结束了,随着结束的是他们之间多年的情感。我们和罗大佑的关系似乎也是这样:当现实中的罗大佑靠得太近的时候,我们开始害怕———因为我们已经感到,亲密削减着我们的荷尔蒙,我们害怕有一天想到罗大佑连说话的冲动也没有了。晨报记者李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