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纪中不但是《射雕》的制片人，还直接执导了《射雕》的部分戏，并在戏中客串王重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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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缺乏英雄的时代，一个缺乏英雄的时代总归是一个乏味的时代……我们没有本事去找到英雄，也没有机会亲自成为英雄，但以我所干的这一行，我有这种可能——在家家户户的电视屏幕上塑造一个英雄，引发一个“学当英雄的潮流”。

　　希望大家能够尊重400多人的劳动成果。

　　——《射雕》制片人张纪中

　　水满则溢，心里的成见就像是杯子里的水，如果杯子里本已注满水，再往里倒只是浪费。只有倒掉杯子里原本有的，才有机会品尝出新注入的水的味道。其实，若你能带着一颗宽容而客观的心去看待新版《射雕英雄传》，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发现为它叫好是很有理由的。

　　——《信息时报》记者周昭成果。

　　——《射雕》

　　继《笑傲江湖》之后，《射雕英雄传》再次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赞的、踩的都有，网络上唾沫横飞。讨论的火热程度连这部剧的制片人张纪中自己都有点迷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部剧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客观一点说，2003版《射雕英雄传》并非一无是处，无论是场面、投资、特技制作还是产生的影响都能够代表目前内地武侠剧集的最高水平。

　　3月20日，《射雕英雄传》将在广州电视台34频道播出。为此，本报记者周昭和《射雕》张纪中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的热线对话。不论评论毁多还是赞多，400多人劳动的成果总是值得人们尊重的。至少在开骂之前，要给人家一个说话的机会吧。

　　《射雕》角色中最遗憾的是谁，王重阳吧，说别人人家不爱听，还是说我自己吧。

　　记者(下简称记)：《笑傲江湖》招来的骂声很多，在拍《射雕》之前您是否反思过，吸取一些观众提出来的意见？

　　张纪中(下简称张)：坦白说我不是特别注重这个。我记得有一次去网站，后来网上就有一条新闻叫《张纪中对骂江湖》。其实不是这样。他们可以这样骂我们，我跟他幽默一下还不行吗？网上的意见，你注意一下就会发现批评的意见中发泄性的比较多，并不是很有理性有论点的来跟你讨论。你看现在重播《笑傲》的时候意见就与之前很不一样了，不少人都觉得还不错啊。

　　记：不少细心的观众发现《射雕》还是有一些疏漏，比如黄蓉念错台词，郭靖的头发时长时短。

　　张：我不是回避这些问题，但是这样的问题在所有的电视剧中都会有。电视剧不像电影，时间太仓促了，这是不可避免的。

　　记：怎么会找了周迅、蒋勤勤和周杰来演那三个角色呢？

　　张：黄蓉，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周迅，第一个签合同的也是她。周杰，其实从外形来说我觉得还不错。他所饰演的杨康获得的反映不够好，其实不是像某些人说的是服装的问题，关键还是他在某些地方不够真挚，某一些地方还可以更有深度一点。蒋勤勤来过我们剧组，当时对她的印象就非常深。我们这部剧是她拍过古装剧里造型最漂亮的。哀怨和冷的感觉都把握得不错。

　　记：您觉得《射雕》中哪个角色最出彩，哪个角色最遗憾？

　　张：最出彩的？其实你细数啊，真是演得不好的演员那才叫少呢？可圈可点的很多，欧阳克非常出色。柯镇恶、欧阳锋、完颜洪烈、裘千仞、丘处机、老顽童都很好。最遗憾的是谁，王重阳吧，说别人人家不爱听，还是说我自己吧。何晴演得很好。杨丽萍非常有亮点。

　　记：网上很多一面倒的批评，您看了吗？

　　张：关于《射雕》，周迅的嗓子、亚鹏的语言慢等等这些好像都是大家攻击的东西。但其实我不这么看，因为这些看法说的不准，这些都只是一个现象而已。周迅的问题并不是因为嗓子粗，我不是护短，只一味说周迅怎样好，她的问题在于她有些地方不够热情。当然，周迅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会这样，如果这样，这个人物就没法看了。至于李亚鹏，他演一个笨人，一开始反应就不那么快的人，如果说话语速正常，跟杨康一样那就不是郭靖了。

　　我觉得李亚鹏演得很好。为什么呢？因为，我觉得他在刻画这个人物的过程中是下了很大功夫的，把人物的各个阶段都把握得很好。

　　记：郭靖只是一个驽钝的人，并不弱智。但说话的语速那么慢会让人感觉他很弱智。

　　张：怎么会弱智呢？蜡笔小新说话也那样你会觉得他弱智吗？那人聪明着呢。我觉得李亚鹏演得很好。为什么呢？因为，我觉得他在刻画这个人物的过程中是下了很大功夫的，把人物的各个阶段都把握得很好。特别是在细节的方面。比如，他师傅出事了，他去对丘处机说，“我师傅他，我师傅他……”往后就说不下去了。那个场面把一个老实人不知道怎么办的状态刻画得很好。李亚鹏的表演真的很有层次，有力度。就因为他说话慢而觉得他演得弱智的人，我觉得是没有好好看。你看，郭靖的妈死后，他回头看成吉思汗那一眼，就很好地表达了那种恨，那种非常复杂心情。再比如，黄药师要杀华筝那段，他左右为难的感觉真把握得不错。郭靖去杀拖雷的时候，两个人抱着哭，拖雷问他为什么来的，他说“我来杀你的”，说完两个人抱着继续哭。这段戏把人物的淳朴和敦厚都表现得很好。李亚鹏真的演得不错，有深度。

　　本来小说里就说梅超风很漂亮，你想她要是个港台塑造的丑婆子的形象谁和她私奔啊。

　　记：为什么想到把梅超风这样一个原著中的配角弄得那么突出？

　　张：不是说我们很想突出梅超风，只是这个人物本来就很突出。看过金庸小说的人都会记住有一个梅超风。1983版的梅超风就已经很突出，2003版加上杨丽萍，所以显得更加突出。杨丽萍是一个非常敬业的演员，她来演的时候加上舞蹈表演的经验会让人物更有亮点。

　　记：但是杨丽萍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就说，不喜欢、不重视这个角色。

　　张：不重视那是一个演员的感觉。那天在昆明的时候她说基本上很满意，谦虚吧。剪掉的是过于舞蹈化的场面。总的感觉，出场、鬼魅的感觉等都让人印象非常深刻，非常漂亮。本来小说里就说她很漂亮，你想她是要个以前塑造的丑婆子形象谁和她私奔啊。

　　记：我们发现欧阳锋的造型和你本人非常像，是照着你的样子做造型的吗？

　　张：的确有这回事。尤勇来剧组那天看到我说：“你这发型就很合适，照着来吧。”

　　剧里面出现有三种雕：真雕、模型和电脑做成的假雕。李亚鹏射雕的镜头就可以看到这三种雕。天上飞的是真雕。箭射出去到射中雕的过程是电脑制作的，掉在地上的是模型。

　　记：“雕”应该是这部剧里面最重要的“配角”之一了，这次里面有真雕吗？

　　张：当然有啊！这个大雕可真不好找，光四川就去了两趟。原先道具组在内蒙古抓了两只小野雕，另外还制作了一只大雕标本，以拍摄郭靖、黄蓉触摸大雕的镜头。后来听说四川百鸟林有4只人工饲养的大雕，而且这4只大雕力量大得惊人，每只可以载重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我第一趟去的时候，四川天气太热了，4只大雕懒洋洋不爱动；等天气转凉，我第二趟再去，这4只大雕来精神了。一扬手，这4只大雕展开翅膀四下里扑腾着，其中体形最大的那只雕，我估摸双翅展开有3米多。

　　最后剧里面出现的有三种雕：真雕、模型和电脑做成的假雕。李亚鹏射雕的镜头就可以看到这三种雕。天上飞的那是真雕。箭射出去到射中雕的过程都是电脑制作的，掉在地上的和郭靖、黄蓉去摸的是模型。我们开始也想找真雕。很不容易，因为雕毕竟是个动物，不可能那么听人的话。

　　我做金庸的剧希望能够反映他小说中的历史感、文化以及他的侠义精神。这也是我们做金庸小说的一个特点。

　　记：您觉得《射雕》在哪些方面做得比较成功？

　　张：最大的成功是在总体上、制作上，大气。金庸的武侠小说与别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他把所有的人物都放在一个动荡的年代，比如乔峰，他会把人物推到绝境中去再来看这个人物。

　　另外，金庸的小说比较有文化感，厚重，包括侠义的精神和奇妙的想象。金庸小说博大精深，如果我们不注重这些，只是像港台剧一样去讲故事，我相信反对的人会更多。我做金庸的剧希望能够反映他的小说中的历史感、文化以及他的侠义精神。这也是我们做金庸小说的一个特点吧，或者是大陆版的一个特别的风格。

　　记：《射雕》的服装好像也是观众不太满意的，请了叶锦添为什么还会这样呢？

　　张：一开始并不是叶锦添在做服装。造型都做完后，因为投资方对黄蓉的造型不满意，就请了叶锦添来。请来只做一个又不划算，就说做四个吧，郭靖、黄蓉、杨康和穆念慈。那时，内蒙古的戏都已拍过了，桃花岛之初也拍了，桃花岛上黄蓉梳小辫的造型都不是叶锦添做的。

　　记：周杰的服装受到的批评比较多一点，拍戏的时候有没有提出过这个问题？有没有想过为他更换服装？

　　张：更换服装那不会。因为我们很尊重叶先生的作品。周杰的服装都不是问题，他的外形不错啊。问题不在于服装，只是表演时有某些地方不够真挚，某一些地方还可以更有深度一点。

　　记：《射雕》有哪些场景是观众不容错过的？

　　张：草原上的戏都不错。再就是桃花岛上，我们做的那几条船都十分漂亮。三条旧船改造都花了50万，再有就是山景，都是找很漂亮的地方，景色方面都不错。景致这方面我觉得还是内地的环境好。所以现在大家都来内地拍外景。

　　关于周迅、李亚鹏老是迟到，因为所有人都会有疲劳的时候，其他的东西都是个人的修养问题。但是现在谈这些包括王瑞的事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记：我看过一些剧组的“拍摄过程日报表”，发现周迅、李亚鹏老是迟到，差不多都会迟一个多小时，有没有影响到拍摄进度？

　　张：这种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就不说了。所有的那些不愉快到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记：剧组有没有向您反映过，您知道这件事情吗？

　　张：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这些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重要的是对作品的关注。那些都不是很有意义。但是所有人都会有疲劳的时候，其他的东西都是个人的修养问题。但是现在谈这些包括王瑞的事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记：不过我还是想了解一下王瑞离开的原因。

　　张：这个我只能说如果非常和谐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总是有问题的吧。王瑞拍的是草原上的文戏，大概有三集。我觉得拍得还不错啊，挺好的，不像有的报道中他自己说的不好。

　　记：你觉得2003版《射雕》在目前内地的武侠剧中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张：我认为《射雕》应该是最好的吧。

　　记：《天龙》呢？会否取代《射雕》？

　　张：很难说。因为《天龙》还没有做完。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射雕》花絮不包括李亚鹏的恋情，这是人家个人的隐私问题，我一向都不关注这些问题。

　　记：听说《射雕》会有一个200分钟的花絮，包括李亚鹏的恋情？

　　张：没有这些。这个花絮的内容主要是介绍《射雕》的制作过程。是有记者问过我花絮里面有没有李亚鹏的恋情，当时我说我不注重这方面的记录。但不知道为什么会传出那种说法。这是人家个人的隐私问题，我一向都不关注这些问题。不会把这些东西包括在花絮里面。

　　记：为什么要等5年后才拍卖花絮呢？

　　张：那是因为它做得比较慢，一共有39个小段落，每个段落5分钟左右。从创作剧本、筹备、到寻找演员、开拍。(像《英雄》的记录片《缘起》吗？)没那么强调个人，我们关注的是集体，包括服装、制景、遇到台风等，一直在记录。

　　1983版，我一直觉得那是留在人们记忆中的一个美好回忆，我希望这个记忆保留下去。没有必要去比。我只希望大家尊重我们400人的劳动成果。

　　记：有报道说您认为1983版是垃圾？

　　张：我没有说过1983版是垃圾。我没有看过1983版所以无从评价。对于1983版，我一直觉得那是留在人们记忆中的一个美好回忆，我希望这个记忆保留下去。没有必要去比。这是两个时代的产品没办法去比。我只是希望大家尊重一下我们400人的劳动成果。不可能我要人家尊重我们，我却不去尊重别人。

　　1994版的《射雕》我看了一眼，觉得那真是太差了。我说的这个差是觉得太简陋了。

　　记：1994版呢？

　　张：北京正好在播1994版，说要和2003版打擂台嘛。我看了一眼，觉得那真是太差了。我说的这个差是觉得太简陋了。我看的那场正好是成吉思汗的一场戏：哲别蹲在两捆稻草后面，成吉思汗就是一个脸盘稍大的矮子。那些蒙古族人也没个蒙古族的样子。草原上甭说一匹马了，连只狗都没有。他们说我们和1994版打擂台，我看了一些觉得完全不能放在一起来说，我没有看后面，因为前面太差了。不过可以看到时代的变化是多么快。其实我是这么看的，香港那边，他们已经干了好几十年了，我们才刚起步，我觉得这个起点还是蛮高的，蛮可贵的。除了我们拍的这个戏，大伙现在是一阵风的拍。《侠客行》、《倚天屠龙记》等等。这样大家会相互超越，是件好事。新版《倚天》的武打指导就是我们的，先做完我们的再去《倚天》那边。

　　《射雕》卖给了亚视。我其实不希望香港无线电视台买到《射雕》，因为他们不太尊重原著。

　　记：《笑傲江湖》正在香港无线播出，《射雕》也会卖给他们吗？

　　张：《射雕》卖给了亚视。亚视很积极的买了这个剧，希望能够提高收视与无线比一比。但我其实不希望无线买到。因为他们不太尊重原著。我们的《水浒》他们买了又一直不播。播的时候三集剪成一集，歌曲也改了。怎么看啊。

　　记：除了金庸作品，还会拍其他人的武侠剧吗？

　　张：会。我对香港一个武侠小说家很有兴趣。他叫做黄易。之前他的《寻秦记》已经被无线拍过了。我对他的《大唐双龙传》很有兴趣。但只是有兴趣，还没有谈过。

　　记者手记

　　对话，在凌晨两点

　　没想到张纪中那么忙。记者从原本预约的晚上10点一直等到凌晨2点。当电话那头传来张纪中温和的声音时，我有点感动：因为在这个时候还愿意心平气和地接受媒体的采访甚至包括对他辛苦一年的劳动成果的指责，这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张纪中首先道歉，“让你从10点钟等到现在真是不好意思。”除了正在补拍的《天龙八部》，还有一些已经做完的剧集要看，而媒体的采访电话也没有间断过，这让张纪中的电话一直占线到凌晨2点，而他还将再工作至少一小时。

　　遗憾的是，凌晨2点的睡意并没有让张纪中放松警惕。面对王瑞下课，李亚鹏、周迅的恋情以及《射雕》究竟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好此类比较敏感的问题，张纪中还是很老道地耍“太极”。至于网上的责难，张纪中仍旧坚持不太理会。不过，对于剧中人物的评价张纪中却是十分客观而中肯的。

　　对话之中，最打动我的一句话则是：“希望大家能够尊重400多人的劳动成果。”看了该剧，再审视网上有关《射雕》或张纪中的评论，的确不少有失厚道。水满则溢，心里的成见就像是杯子里的水，如果杯子里本已注满水，再往里倒只是浪费。如果倒掉杯子里原本有的，才有机会品尝出新注入的水的味道。其实，带着一颗宽容而客观的心去看待《射雕》，我相信为它叫好是很有理由的。本版撰文周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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