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青春的病相报告
——关于新宇的《情爱泡泡》
文/陈川
司徒谁谁,一个有着模糊而抽象名字的男生(后来成了男人),在上世纪末的大学校园
里开始了青涩的初恋,并由此开启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秘密阀门,那些阀门通向身体和心
灵深处,进入这些通道,所有关于青春的告白才即时生效。
司徒谁谁和木子的爱情是时下任何一个校园都可能发生的普通剧情,从借书到牵手、校
园林荫道上的散步、湖边销魂的初吻、招待所里急不可待的“初夜”,乃至压抑不了的
同居欲望,种种画面像一卷随意倒放的录像带,让你不时想起自己在某个春光四射的午
后收到的一首小诗、一个短信,某双夜里闪闪发亮的眸子、走在冬日萧瑟的路上突然泛
上心头的暖意——恩,纯美的青春的味道。
但是很快你的回忆被打断了,争吵、背叛、同性恋、双性恋、滥交,扑面而来,司徒谁
谁、木子、小实、林爱爱,在看似单纯的校园里、在自己的轨道上过着自己的生活,又
不时地交叉成一张网,几乎所有自有人类以来就有的性与爱的困境都在他们的青葱岁月
里一一呈现。
至此,终于可以看出作者对“谁谁”的命名所包含的深意,当然还有“木子”、“小实
”等等,《情爱泡泡》显然有着更大的野心。它不仅要抒写一个大学男生在身体和心灵
上的成熟旅程,它更想通过这种模糊化的处理,展现时下新人类们令人眩惑的生命状
态。
在司徒谁谁渐渐变质的爱情和周边现阶段来说仍然骇世的各种爱的外衣下,包裹着的其
实还是亘古不变的“青春与爱”的命题。无论这跨世纪一代的新人类的身体是如何早
熟、行为是如何前卫、性取向和生活方式是如何另类,在永恒的生活和爱面前,他们仍
然要不断练习。那些成长的困惑、无法消解的心事、淡淡的惘然和忧愁、痛苦的挣扎和
没由来的惆怅,是专属青春和爱情的病,它们曾经出现在《少年维特的烦恼》、《麦田
里的守望者》、《挪威的森林》里,如今又在这里,或者可以说,它们一直在这里,在
每个人心里,无人可以免疫,只是当时已惘然。
正如题记所说:“为了勇敢而真诚的生活”,那些勇气和真诚、那些已经走远的日子总
是勾引着你,让你偶尔也有冲动,为自己的青春写一部祭书或一曲殇歌,从古至今,这
样的题材这样的书从来都不缺。选择这样的命题本身就要有很大的勇气,因为很容易便
淹没在那浩瀚的书堆中。然而维特有维特的烦恼,司徒谁谁有司徒谁谁的郁闷,谁也不
能代替谁,《情爱泡泡》属于这行进中的当下。
《情爱泡泡》的再一个引人之处,在于作者富有灵气的灵动语言:让人过目不忘的美妙
的句子比比皆是,如“像富有爱心的孩子捉到了一只麻雀”(谁谁握住木子的乳房时)
,如“冬虫的合唱编织了一只叫黑夜的网”。文学“玩”到什么地步,或者说发展到什
么地步,总是“语言的艺术”。有如此优越的对于语言的敏感天赋,相信新宇可以在这
条路上走得更远。
《情爱泡泡》新宇著
花城出版社2003年9月版
定价:12: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