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王菲的新专辑，一般都会用“引颈期盼”这样的词，以此来显示人民大众对于这位歌坛天后的满心期待，足见她在大家心目的地位该是何等重要。自从2001年的同名专辑《王菲》之后，已经两年多没有发行新专辑的王菲，终于推出了新专辑《将爱》。
专辑的标题《将爱》，其实就是“将爱进行到底”的缩写。在这张专辑中，王菲玩了不少这样的小把戏，比如《旋木》就是“旋转木马”、《阳宝》就是“阳光宝贝”、《美
错》就是“美丽的错误”、《夜妆》就是“夜上浓妆”等等。这些小把戏甚至让人觉得，过去那个冷艳孤傲的天后，已经俯下身来亲近子民；不苟言笑的王菲，已经变得幽默了。而更会让人强化这种“零距离”感觉的，还是要一首首听完专辑中的歌曲之后。
《将爱》用战争来比喻爱情，战争中的残酷、灼烧与死亡，在爱情的世界里同样会上演，而王菲借用自己亲自创作的这首歌，来表达一种对于爱情不畏外力、将爱进行到底，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精神，实乃可歌可泣。袁惟仁继《执迷不悔》之后，此次为王菲创作的《旋木》，多出了一丝温暖；而郭子写的《美错》相对此前的《矜持》，则平添了一层女性的柔美。王菲的老搭档之一、经纪人邱瓈宽(Kwan)填词的《空城》和《夜妆》，以“风吹动那月光/夜初上浓妆/点红唇管何年发成霜”这样的字句，勾勒了一种别样的城市感。而个人印象较深的，是《不留》和《乘客》。运用大量排比句的《不留》，唱的是身心分属两个人爱情，“我把思念给了你/时间给了他”、“我把心给了你/身体给了他”这唱词的底处，王菲的声音有一丝沙哑的性感。《乘客》翻唱自瑞典的Sophine Zelmani 2003年的《Sing And Dance》专辑中的歌曲《Going Home》，仿佛一部公路电影，镜头扫过每个人定定的面庞，折射出他们淡淡的心事。林夕的词也写得漂亮而又暧昧，让人的脑海浮现出某个遥远的城市街角昏黄路灯下的守望。
《将爱》整张专辑的曲风十分庞杂，抒情、流行、Hip-Hop、Trip- Hop、Folk、拉丁舞曲等比比皆是，一浪接一浪的华丽编配，仿佛喻示了王菲彻底走向表面化的决心。在《寓言》、《王菲》两张在商业上并未取得巨大成功的专辑之后，王菲已经减少了对于音乐的实验探索，代之以更加流行、更加华丽的《将爱》示人，唱腔也减少了《只爱陌生人》式的呓语，甚至点缀一些小女生的天真烂漫，回复到《我愿意》时代的讨巧。当个人实验成为唱片销量的羁绊，游戏消遣成为音乐审美的主流，唱片业面目可憎的一面便显露出来——销量决定一切，商业大行其道。
据说《将爱》刚一推出便突破了百万的销量，尽管这个数字背后肯定有唱片公司和好事者炒作的功劳，但不能否认这张唱片在商业上的成就。但是，另一种来自歌迷的声音却认为，《将爱》这张专辑的王菲已经“糟糕到极点”，而且，和那个音乐混混谢霆锋纠缠在一起，让王菲已经“堕落”。——尽管这样的说法未免显得有点偏激，但王菲不再坚持对于商业运作一贯的高傲冷漠，而以记者会、打排球、下厨房乃至上综艺八卦节目一类的高调形象频频曝光，起码说明过去那个蔑视商业、行事低调的王菲，已经有了巨大的转变，甚至是不复存在了。从这个角度讲，也许不知道推出这是王菲的进步还是堕落的开始。
从音乐层面而言，《将爱》中的王菲已经逐渐苍白并且无法成长。这张专辑的成功，注定只是商业表象上的浮华，与音乐水准的提升无关。终有一天，会有人用空前绝后的精彩音乐，来扇打商业神话的厚脸皮。而这个人，还能指望他会是王菲吗？ 文/王磊[原载于《音像世界》/20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