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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评:《十面埋伏》1.5亿元票房的得与失
http://ent.sina.com.cn 2004年08月21日11:22 中国电影报

  自7月16日首映以来,《十面埋伏》上映已逾一月。其间不管是遭遇了部分媒体的狂轰滥炸也好,不管是遭遇疯狂盗版也好,其上映18天所创下的1.5亿元票房却是不争的事实,它再次书写了国产影片的一个票房神话。

  当然对于中国电影来说,探寻这个神话所给予我们的启示么,神话背后的缺憾,对于目前还太缺少票房神话的中国电影来说一定是有意义的,对于我们创造另外的神话也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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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裨益的。

  舆论围攻——如何握好传媒的无形之手

  在6月份上映的香港影片《大事件》中,一群聪明的香港警察利用传媒很好地在香港市民面前做了回秀,挽回了其在警界几近崩溃的声誉。传媒的作用让人不敢小觑,影片中,原本想利用传媒的警察最终被传媒所累,身不由己。没想到一个多月后,围绕着《十面埋伏》,内地传媒也实实在在地“秀”了一把。

  回忆起这次全国诸多媒体心照不宣的狂轰烂炸,广州某影院经理承认,这回领教到媒体的厉害了。他告诉记者,7月16日首映当天上午,《十面埋伏》的票房走势很好,等到了原本应该有更好表现的下午时,票房却意外走低。分析个中原因,他认为,“下午两点之后,各种报纸相继上市和发生传播作用,许多媒体就跟发通稿一样,几乎使用了同一标题,如千万不要中‘十面埋伏’啦,如此态度明确地集体针对一部影片,这还是比较少见的。”

  谈起此次媒体的集体行动,新画面有关人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该人士告诉记者,有些媒体的标题都让人看不下去了,诸如“《十面埋伏》骗人,不要上当啊”之类的引导性很强的话都会出现在报纸的头版头条。

  而对于媒体的这些反应,制片人张伟平一开始似乎还很愤怒,到最后,他也只能表达他很羡慕韩国人之类的无奈之词了。

  事出有因。在这次和部分媒体舆论搏弈的过程中,我们似乎更注重去责问一些媒体为什么没有职业操守和媒体自律,为什么他们没有担负起媒体对于中国电影的扶持责任,为什么不能对电影创作者宽容一些?但与此同时我们似乎忽略了在这场口水大战中的另一方——部分媒体的想法。

  在采访部分媒体作者时,记者惊讶地发现他们似乎更多想针对的不是《十面埋伏》本身,而是在宣泄一种情绪,“我们需要一种被平等对待的权利,制片方人为地对我们媒体分出等级,使我们大多数媒体根本没有报道第一手资料的可能,在市场竞争面前,媒体也要生存,我们这些娱记也要生存,我们其实就是想告诉他们,别不把我们当回事儿。”

  针对此次《十面埋伏》过程中出现的情况,有专家指出,传媒时代传媒的影响力是巨大的,这个不仅仅需要媒体去反思——为什么我们没有像韩国媒体一样爱护本国电影,而且也需要制片方去反思——我们究竟该用怎样的方式对待传媒,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为我们服务。舆论环境一定是大家共同创造的。

  说起这次媒体大战,四川峨眉院线的赵国庆深有感触地说,“通过这件事,我们真的要好好想一想如何和媒体打交道了,现在很多国产片根本不善于宣传自己,不知道推销自己,所以到最后就是很多好片子观众听都没听过,这样下去怎么可能有好票房呢?中国电影要有好的表现,不借媒体的力怎么可能呢?”

  提高分账比例——突破还是杯水车薪?

  当《十面埋伏》的首映被爆出要以类似演唱会的庆典形式出现时,人们不得不佩服这个天才般的想象,这个宣传推广模式突破的不仅是中国电影一直以来的走四方的宣传方式,更是给了世界影坛一个可资说道的话题。自《英雄》以来北京新画面继续创新、继续突破的电影发行方式让中国电影人发行想象力的外延拓展了不少。

  对于这个庆典,采访中几乎没有人持有异议。而这个庆典所花费的2000万元巨资体现到院线利益上便是制片方对一个百分点的回拨。

  曾有业内人士兴奋地评价当时新画面对一个百分点的回拨,“国产影片的票房分帐比例很久都没有人动过了,《十面埋伏》往前推进了一个百分点,这对国产影片的发行来说意义是巨大的。”

  这一个百分点在制片方看来不过是对其宣传的补贴,“我们花2000万元做了首映,院线几乎不用做什么宣传,这一个百分点我们拿得合情合理,而且从最终结果看我们不过多拿了150万元,这仅仅是首映庆典的零头而已。”

  当然对这一个百分点,院线人士的看法却很是不一,有人说拿的合情合理,有人说是新画面仗着片子好,谈的是霸王合同,不给也要给,否则就不给影片放。这其中,广东华影南方院线谢维嘉的一番话却道出另一个道理。他认为好的国产片分账比例高一些无所谓,因为院线拿到手的钱的绝对值是很大的,相反,一个差国产影片就算给院线50%的分账比例,它总体票房不高也没用。“关键是片子,《十面埋伏》不管怎么样都能让我们看到挣钱的希望,高一些无所谓。”

  监察票房——指导手册开先河疏而不漏

  在此次《十面埋伏》发行过程中,有一份《分账影片监察员工作手册》得到了各院线公司的肯定。在这份由新画面委托中影集团制定的工作手册中,共分为8个部分,其中有监察员培训课程,工作守则,违规操作现场处理办法,放映监察细则等可操作性和指导性都很强的条款。

  在一些具体条款中,记者可以看到,《手册》就监察票房中遇到的诸多突发事件都有很详细的处理办法,如发现拷贝去向不明,发现偷漏瞒报票房时,发现使用假票时等。

  提起这份《工作手册》,中影集团发行放映分公司总经理耿西林说,这是中影发行进口影片近二十年来在票房监察方面的心血结晶。在《十面埋伏》发行期间,作为合作方之一的中影负责监察票房,他们首次把新制定的《手册》付诸实施。

  与此同时,中影和新画面公司还联合招聘了200多人以每天80——100元不等的报酬在全国监察了10天的票房。据耿西林介绍,此次票房监管全国分检查员、巡视员、协调员三个等级,层层监管,疏而不漏。

  不过说起如此专业化、程序化的监管方式,院线公司既觉得《手册》是很有指导意义的,同时又感觉到了自己的不被信任。有一家被监管的影院经理说,制片方、发行方永远都觉得院线、影院在偷漏瞒报,说起来弄不好数额能达一千万元,其实这种情况在计算机联网的大影院、大院线差不多都能避免,因为操作的难度,偷漏瞒报肯定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倒是那些监察员经常忽视的小影院、小院线这样的情况更甚一些。

  身陷盗版 延迟音像版权出售——悲壮还是得不偿失?

  对于《十面埋伏》上映三天即出盗版的事实,人们事先似乎预料得并不够。无论是从政府支持和打击的力度,还是制片方自己使劲的程度都较《英雄》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什么在如此密布的网络中,盗版商依然能得逞呢?

  有人归纳为现代高科技的进步,各种摄像机偷拍于无形,让人根本没法察觉出来。也有人责怪影院无能,不看好自己的门让盗版商乘机溜了进去。

  不管怎么样,这个过程中受损失最严重的还是制片方,没有诸如《英雄》1780万的音像版权压阵,制片方把更多的期望放在了票房上,而盗版的提前现市使制片方始料未及。随着盗版上市而来的是音像版权的一落千丈,从顶峰时期的2000万元可能,到最终1000万元可能都卖不出去的悲壮结局,制片方利益在此遭遇了巨大损失。

  盗版,这个中国电影人一直在说道却始终悬而未决的问题在《十面埋伏》身上再次应验。采访中,很多人似乎对盗版已经不愿多说。影院说,那么多观众进影院,我们不可能一个个地搜身,那样会把观众吓走的。院线说,我们也想打击盗版,但我们没有司法权,最终还得政府有关部门的配合。

  有一位影院经理痛心地说,“影片上映第三天,我就在我们影院门口发现了好几个版本的盗版,我能干什么呢?只能报警,但第二天另一个卖盗版的又来了。”

  当然也有人对盗版对影片票房影响巨大的说法不太赞同,该人士质问记者,“一个花6元钱连枪版都能看的观众,会是我们影院里需要花60元才能看电影的潜在观众吗?他们是我们需要争取的观众吗?我们拿什么争取?60元票价吗?”

  也有同行对制片人张伟平的“悲壮”做法不得其解,他认为,张伟平完全可以把音像版权放出去,然后联合音像商一起打击盗版,“那样效果更好,而且经济利益也有保障,现在这样,里外一算,损失近3000多万元,太不划算了。”

  而采访中,有一位院线人士做的一个假设很有启示意义,“影院里有人偷拍,没关系,有人从拷贝上直接盗版,也没关系,甚至我都可以把拷贝送给他,让他盗最好的版。其实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如果他们盗来再好的版都不敢上街卖了,那我们盗版的问题就真正解决了。”

  采访后记:

  在此次总结《十面埋伏》发行得失时,有院线认为这样一部影片如果放在贺岁档表现会更佳,因为那时会有更多团体票,春节元旦档期时机也好。

  有人士却说,对于发生过的事实就不要假设了。应该说,《十面埋伏》在今年的暑期档既没有辜负这个档期,这个档期也没有亏待它。和往年同期相比,1.5亿元这个数字是相当高的,往年几部影片同时上映也很少有达到这个数字。这就是《十面埋伏》对于暑期档最生动的贡献。

  而当记者就本片的有关二级市场开发问题采访新画面有关人士时发现,该人士对于该片的二级市场开发信心不是很足。而联合开发二级市场的中影集团有关人士直言不讳地指出,“新画面对于大城市大院线的开发有一套,但对于二级市场他们还估计不足,其实想想《暖春》的成功经验,包括《英雄》当初在二级市场也有不错的收成,他们真的对这块不该过于轻视。”

  谈到新画面公司在此次发行过程中的得失时,院线给予的评价都很高,但也指出了相应的不足,比如宣传品种类较少,可选择余地不大等,有两条院线区域拷贝安排欠科学,导致有些地区三轮影院冲击二轮影院,二轮影院冲击一轮影院情况的发生等等。

  采访中大家对其发行方在发行过程中比较专业化的操作表示了充分肯定,并一致表示希望再多一些像《十面埋伏》这样能挣钱的优秀国产影片。湖北银兴院线胡中该经理说,其实票房就是硬道理,《十面埋伏》的1.5亿元票房说明了一切,对这个问题大家应该勇于接受。有人假设,如果有一天市场上都是像《十面埋伏》一样叫座的国产大片时,那中国电影人的幸福生活就要开始了。(本报记者 丁一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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