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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黎明专栏:带色的奥斯卡

http://ent.sina.com.cn 2005年02月25日12:34 《电影世界》

  在很多人心目中,奥斯卡颁奖典礼是高雅的典范——如云美女披着霓裳羽衣,翩翩男士们身穿晚礼服,礼貌地鼓掌,优雅地谈笑,慷慨地感谢,畅快地庆祝。

  很多人看奥斯卡是为了看谁穿了什么令人目瞪口呆的服装,也有人看奥斯卡是为了听谁说了什么令人捧腹的笑话。我就属于后者,尤其是领奖台上的某些笑话,其颜色要比女星的华服更多姿多彩。不过,那并不是一般的黄色笑料,因为未成年人听起来天真无邪。如果
照字面翻译成中文,那你就无从得知为什么现场有人笑得前仰后合。

  罗宾·威廉斯在1995年的奥斯卡仪式上介绍《玩具总动员》时,说道:I had a Woody as a child, and what fun it was to play with it in the morning. 字面意思是:“我小时候有一个伍迪玩具,早上醒来玩一玩真是很爽。”伍迪(Woody)是片中主角,字面原意指木头,可以理解成“小木棍”,但这里显然是指男孩与生俱来的类似木棍的某个部位。

  2000年,本·斯蒂勒在颁发最佳短片(真人)奖时,说道:“好莱坞有一句老话:重要的不是长度,而是你如何使用。”如果你还没忘记前一个笑话的所指,就会知道这一个为什么好笑了。

  1998年,乌皮·戈德堡在介绍《莎翁情史》时,插科打诨道:“你知道今年谁最走红?是莎士比亚。Little Willie is very large.”直译是:“小威利大着呢。”“威利”是“威廉”(莎翁之名)的昵称,儿童术语中则代表着前述部位。

  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讲这一类笑话,一向演正人君子的明星如果冒出一句三级玩笑,一定会把人吓着,所以喜剧明星这时就会占很大的优势。但最最适合在这个“庄重”场合讲带色笑话的,是黑人喜剧明星。这就是乌皮·戈德堡的最大魅力,估计今年聘请以相声和小品著称的克里斯·洛克更是如此。

  巫婆乌皮主持过三届奥斯卡,她的笑话要比金牌司仪比利·克利斯多粗俗得多,但也隐晦得多,即便是英语专业的人士,如果不了解好莱坞的文化背景和英语的画外音,也未必能欣赏其中的幽默。

  1995年的奥斯卡上,她提到《美国舞娘》一片时说道:I haven’t seen that many poles mistreated since World War II. 这里poles一词是双关语,听起来跟Poles(波兰人)同音,因此该句可以翻译成:“我从来没见过二战以后还有这么多波兰人遭到虐待。”但在影片里面,脱衣舞娘经常抱着柱子跳舞,而poles即指那些柱子,因此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该片充斥着大跳色情舞的镜头。

  同年,她还有一个极其粗鄙的笑话,出现在最佳提名歌曲《风的颜色》演出以后。乌皮紧接着问:“我想知道的是,我的风(wind)是什么颜色?”然后她扭头查看自己背后。在非常正规的英语中,wind可作“屁”解。在赛珍珠翻译的《水浒传》中,“你放屁”被直译为“Pass your wind”。

  1998年的奥斯卡,她在《马语者》的最佳提名歌曲《一个软软的着陆点》(A soft place to land)演唱后,接道:“有人对我的描述还不如‘软软的着陆点’呢。”(I have been called worse.)

  那一年格温妮丝·帕特洛因《莎翁情史》大出风头,乌皮介绍她出场时说:“下一个颁奖人演过莎士比亚,我是说,她在上一部作品中,X过莎士比亚。”在原文中,“演某人的剧”和“X某人”可以用同一个词,即最简单的动词do。(Our next presenter has done Shakespeare. I mean she did Shakespeare.)

  她介绍罗宾·威廉斯(颁发最佳动画片)的出场词更夹带多层黄色语义:“Our next presenter is an animated feature all by himself. He can’t stop playing doctor or with himself. He recently starred in What Dreams May Come. I said that… that was right, right?” “下一个颁奖人本身就是一部动画片,”指他有好动症;“他无法停止扮演医生,”指他在《骄阳似我》等片中扮演医生,with himself是play with himself之意,“自己玩自己”可引申为“自渎”,而且跟前面的“好动”是对应的;“他刚刚主演了《美梦成真》,不是吗?”《美梦成真》片名的直译是“会有什么梦来到”,配合后面的踟躇,乌皮是在强烈暗示“春梦”。几个句子连起来,老罗宾成了一个不安分守己的调皮男孩。

  那年颁奖颁到一半时,她出来帮电视机前的观众计算哪一部影片得了几个奖:“For those of you scoring at home, keep it down, we’re doing a show here.”这里的score原本是“计分”的意思,但口语中也可指床上征服战中的统计,因此这句话一箭双雕:“你们这些在家里计分的(或翻云覆雨的),请小声点,我们这儿节目还没完呢。”

  那年,她把获得提名的最佳服装全穿了一遍,最终说了一句挺有北京味的话:“你以为我容易吗?自从刚出道第一次试镜以来,我还没有脱过这么多次衣服呢。”这里暗示的就是咱们常听说的“潜规则”了。

  那年她先以伊丽莎白女王的装束登场,开场白是:“晚上好,忠实的臣民们。我是非洲女王。我还有一个称号是处女女王,但我想象不出来谁会当真。”这里巧妙地融合了经典老片《非洲女王》、她自己的黑人身份、伊丽莎白的“处女女王”称呼以及跟好莱坞女星并不贞洁名声之间的强烈反差。

  还有一句双关是:“今年是千僖前的最后一次奥斯卡典礼(注:98年度的奖是99年春天颁发的),我有幸来主持,因此我是二十世纪最后一只狐狸(the last 20th century fox)。”“二十世纪的狐狸”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电影公司“二十世纪福克斯”了。

  说实在,奥斯卡上的带色笑话都是浅色的,因为奥斯卡晚会在电视上属于家庭级别,是不可以出现脏话脏字的,因此这些笑话均淫而不露,既取悦了成人,又保护了儿童。反之,1973年出现的裸奔事故,虽然暴露殆尽却并不好笑。好在当时正在颁奖的大卫·尼文反应敏捷,脑筋急转弯:“想一想,居然有人会挑选全世界曝光最高的场合来展现自己的短处。”这完全自发的行为以及完全未经排练的评论语神奇地组合在一起,已成为奥斯卡典礼历史上最搞笑的一刻。周黎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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