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避免滑落,但没有人滑落得如此之快
鸡年的刀郎“很受伤”,新专辑《喀什噶尔的胡杨》卖得太差,已陆续跌出各大网站销量排行榜100名之外。发行之初的火爆只是昙花一现,这棵承载太多野心的胡杨终于亮出了平庸底色。
刀郎的成功有点离奇:颠沛流离、感情失意,这个躲到新疆寻找音乐真谛的早婚小伙不仅遭遇了“2002年的第一场雪”,还遭遇了美满的爱情。从地下钻出地面的刀郎以3首不错的原创情歌和系列经典老歌一鸣惊人,销量直逼520万张。这是一个匪夷所思的数字。要知道,羽泉、赵薇这拨红星的专辑销量撑死不过他的十分之一。
成也新疆,败也新疆。《喀什噶尔的胡杨》仍在沿用新疆招牌,仍然是浓郁的新疆味道,并且它的制作人是李宗盛,但肯定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了:“刀郎词曲”尽显自信,但也为滑铁卢战役准备好了哀悼词。离开经典的辅佐,刀郎捉襟见肘,就像一个曾经以为找到了新疆宝藏的孩子,最终发现自己还没有学会关键的“芝麻开门”。
喀什噶尔的胡杨剩下了什么?不过是与《冲动的惩罚》大同小异的唠唠叨叨、语意缠绕。《守候在凌晨两点的伤心酒吧》、《关于二道桥》也还不错,有刀郎式的才华,但其余几首歌不过是在新疆音乐包装下的自怨自艾,再经过李宗盛之流助阵,它终于显露了迥异民族风骨的流行本质,这一切使“新疆外衣”苍白如纸,一捅即破。要命的是,这种伪新疆情歌最终与他翻唱过的雷振邦的经典构成了新疆音乐的两极,一个漂在表面,一个深如骨髓。
2004年曾经属于刀郎,30-60岁的城市拥趸这样评价他的成功:经典老歌是娱乐极度匮乏年代的永恒记忆,刀郎扯着粗粝的嗓子迫使这拨人重温历史,触摸时间深处的单纯和激情;你在农民或农民工身上找到的答案更直接:旋律简单、歌词上口,像把刀子,捅进心里。
刀郎的成功得益于厚重的新疆音乐,它给浮泛、萎靡的流行音乐世界一记闷棍,满足了一拨无甚音乐好听的中老年听众的耳朵,并突然拉近了城镇和农村的距离:特立独行与通俗至极,《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确是一个令人惊讶的异数。
横空出世的刀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红得发黑,尽管他被某些“一流”歌手贬得一钱不值,但他说:“我只做我喜欢的音乐。”
第二张专辑就是检验成色的好机会,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比如一路走来的郑均、杨坤、汪峰、窦唯……没有人能避免滑落,但没有人滑落得如此之快。
在新疆发迹,也在新疆迷失。《喀》的失败既让所有喜欢他的庸常大众失望,更让他自己失望。“没有人能长盛不衰。”他说。名气来得太快,因此成了负担,他似乎急于扔掉这些负担,不论自己是否有义务捍卫有些虚妄的“新疆音乐”。看起来,刀郎不过是又一个流行乐坛的匆匆过客,曾经闪亮无比,但难逃宿命,不同的是,他那张无辜的娃娃脸让人尴尬:你只是一个新疆音乐的骚扰者吗?
陈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