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红新专辑《感动》的发布会上,记者问她可有接拍影视剧的打算,韩红表示:我只想唱好我的歌,不会去演戏。但韩红不去演戏实在是可惜了,因为无论是在舞台上下,她所展现出的演技,都非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一哭:韩红有泪不轻弹?
在《艺术人生》五一特别节目中,韩红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最不愿意在节目里流眼泪了,”说着说着,语声便开始哽咽,眼圈也开始艰涩,那眼泪虽没有如泉涌出,但那种气氛已是如箭在弦了。
这样的场面很难不让人感动。《艺术人生》本是众人皆知的一个明星催泪之地,韩红在这里掉上几滴眼泪也是众望所归,那也就成了宣传稿中经常会提到的“明星难得的真情流露”。但韩红终于没让这眼泪掉下来,这里就看出她的高明了。坦白讲,很多观众是把韩红当做一位男性化的女歌手来看待的,这些年来大家看惯了她在台上比男人还要生猛火爆的表演方式,难免会把她看作是台下一样刚直硬朗的人。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弹的时候就犹为感人,而至于要像韩红这样还得强忍着,岂不让人更加动容?
但事实上,韩红该算得上演艺圈中最爱哭也最懂得哭的人了,当然,这里的前提是要加上一个“在公开场合”。2001年度“雪碧榜”颁奖将本该属于韩红的奖项拿掉,面对媒体,“韩红的心理防线彻底垮了,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工作人员赶忙为她递上纸巾擦泪。此时,现场的闪光灯闪作一片。”(引自某媒体报导)那一次,人们是真的为韩红感到特别委屈:一个那么优秀的歌手不该遭受这样的待遇,这一哭,韩红虽败犹荣。
刚刚举行的第五张专辑《感动》的发片会上,当好友金海心上台为她祝贺时,韩红忽然讲到了自己奶奶的去世(这个话题在发布会前她已经跟很多媒体讲了很多次了),讲到朋友对自己的关怀,于是落泪一幕也在此时适时上演,场景与桥段一样经典:韩红忽然说不出话来,兀地转身,低头无语,背部剧烈抽动,半响方才回头,回头已是满面长泪。随后我们就从报章和网络上看到大量类似于“韩红流泪推新专辑”的标题和文章。
韩红这样的流泪场面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什么稀罕物了,而几乎每一次流泪,都能成为记者笔下的重点。也许是为了有别于台上演出时的生猛势态,当韩红需要在台上堂而皇之地说话时,韩红总喜欢表现得特别诚恳而沉重,总喜欢在极不情愿,一番沉思之后来一番掏心掏肺的真情告白,用这样实在的方式来一次次地将观者“感动”,而眼泪在此时,就成了最易营造效果的利器。
韩红最近接受京城某报采访时说:“我不希望做一个艺人。做艺人的话我就不能像现在这么放松地跟你说话了。艺人得装,(烟)得掐了,墨镜得戴上。”但韩红大概忘了自己怎么着都还是一个艺人,艺人的眼泪,有人看来是最难能可贵的真情流露,有人看来就成了最不值钱的演出道具了。
而至于像这样一幕就颇具讽刺意义了:在宁波为纪念柯受良的“飞跃理想”演唱会上,她一出场就含着热泪说小黑是她哥,她今天想不出用什么方法来怀念,请大家允许她多唱两首歌。现场她是这么说的:“我想多唱两首歌来纪念我哥,可以吗?谢谢大家!”当时台下都特别感动,使劲给她鼓掌,结果她说完以后,就唱了一首歌,然后就走到后台再也没出现过。
二闹:谁能比我更火爆
韩红在舞台上能闹,众人皆知,她的极度颤音花腔,身体的大幅度扭动及一指冲天的表演方式已是舞台经典,所以有韩红的舞台总是特别火爆。《艺术人生》找出了韩红当年演唱《打虎上山》的片段,原来她能闹,从那会儿就开始了,也正是从那次闹,韩红开始真正地闹出了名堂来。
有的舞台需要一点安静,韩红自有另外闹的方式:比如像《艺术人生》这样的访谈秀,总会有人跟韩红讲:“大家都知道你是一个特别有创作才华的人,能不能现场为我们写一首歌?”韩红于是沉吟片刻,很快就抱着吉它,奇迹般地自弹自唱出一首从词曲都演唱都非常成熟而完整的作品,让人好生惊诧于她即时性创作的能力,于是,又是掌声雷动,然后这也几乎成了韩红上这类节目的保留节目。
舞台之外的舞台,韩红更能闹。这次新专辑《感动》的发片会就办得非常热闹:地点选在西藏驻京办事处所在地的巍峨神殿中,主题定为了“天降七喜”,还找来了很多大腕级人物一动来闹,赵薇、白雪、李霞、汤灿、金海心、羽泉、黄磊、许志安、沙宝亮等,一人持一杆红缨枪,为她报喜,在台上耍得好不热闹。而最闹的一幕莫过于:当韩红提到新专辑中有一首歌叫《爱》,是胡海泉早年写的一首歌,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唱,直到遇到了韩红,这是一首“那样的歌”,而韩红用了“那样一种声音”来唱,于是现场韩红专门就“那样”地唱起了这首歌,而且是从台上直接走了下来,就用“那样性感”的声音站在海泉面,在闪光灯和镜头如水桶般的包围下“那样性感地“唱着跳着,当时海泉脸上的表情,也实在是非常之 “那样”,而旁观者身上的鸡皮疙瘩也开始掉了满地。
身为艺人,就是要敢于折腾,否则就很难打开局面。韩红能闹,而且喜欢和名人闹在一起。记者的一位同事早年曾多次和韩红一块儿演出,跟我们讲到一些当年的往事:韩红当年演出时总爱强调她的妈妈是《北京的金山上》的首唱者,观众就说了那不是才旦卓玛吗,韩红也就顺坡下驴,说是是是,后来干脆就直接称自己是才旦卓玛的女儿。后来才旦卓玛得知此事后非常生气,还在《华夏时报》上发表了声明,称如果继续有人冒充自己的女儿进行演出,将与其打官司,韩红后来才再也没提这茬儿。后来韩红成名后,她的妈妈雍西这才母凭女贵,终于让全国听众知道了,她才是《北京的金山上》的首唱者。
后来《北京人在纽约》播出后,片中插曲演唱者杭宏也因此出名,然后韩红也拿她来闹了一阵儿,在演出时,总是不把自己的姓念清楚,让人一听就成了“我是杭宏”,底下的观众就拼命鼓掌,然后知道的人就奇怪了:杭宏挺瘦挺漂亮的一女孩儿,怎么变她这样了?
这些往事韩红恐怕早都已经“淡忘”了,如今的韩红早已经有自己的一番天地,而这一番天地,也不能不说是由她辛辛苦苦地折腾,闹出来的。
三拿调:我想做大姐已好多年
但如果说韩红仅仅只是会折腾会闹,这显然有失公允。实事求是地讲,韩红的成功,她出色的嗓音条件与创作才华才是先决条件。
韩红对于自己的成名,一直是势在必得的。还在当文艺兵时,她在照片上写给好友的留言上就称 “我永远是我,一个不愿做凡人的我,这辈子,命不可贵,事业为血,看着我,准能登上歌坛的首位”,最后签名是“北京青年歌手韩红”。
几年前,还没怎么红的韩红唱着《家乡》在北京参加一个活动,与观众见面时,还自我解嘲似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大家肯定在想唱这儿歌的八成是个大美女,没想到原来是我这么一个胖老娘们儿。在场的观众一下子就被她逗乐了,很快也就喜欢上了这位其貌不扬但随和且歌声动听的歌手。
但相貌的问题却让韩红的成名之路却经历了太多的坎坷:因为她的其貌不扬,很多地方拒绝接受她演出。这些拒绝让韩红一直记在心里,所以成名之后,这些地方再邀请她去演出,她坚决拒绝。她也曾一度也搞摇滚,那是个可以不太计较女歌手相貌的地儿,但最终也没如愿。刚出道时她也曾化浓妆来美化自己,真正成腕后才开始走自然的路线,前不久有纤体中心想找她做代言,她一口就拒绝了,由此可见,虽然嘴上不提,对于相貌问题她其实一直很难释怀的。
为成功,韩红付出的努力绝对要多于那些相貌姣好的歌手,才终于熬到现在的地位。我们可以做这样一番比拟:其实大陆的风云女歌星中一直存在着三国鼎立的局面,九十年代初期前后,本来只是韦唯与毛阿敏的平分天下,但曾与韦唯共住一室的李娜却凭借众多电视剧插曲而异军突起,顽强地占据一片那二人如何都夺不去的江山;进入九十年代中后期到现在,那英与田震的对峙取代了当年韦、毛割据的局面,后来虽也有孙悦陈明等人的冲击,但迄今为止,真正能与那、田二人分庭抗礼的,也只得韩红一人而已。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韩红与李娜有诸多相似之处:两人都有一把挺拔而极富韧性的铁嗓子,且都其貌不扬并因为之个原因受到过非正常待遇,李娜首唱的《青藏高原》后来也成了韩红的保留曲目。
但二人之间的区别也是非常明显的。同样的高音出色,韩红更爱把自己的高音当成炫耀的资本,韩红在演出中,最喜欢在歌曲结束时展示一下自己的高音技巧,而且有一段时间不管什么歌到了她的口中,都要在尾音处突地拔高拖长再抖出好多个弯来,好像不这么拿一下腔调,就不叫韩红了。所以一直有人只愿听韩红的CD而讨厌看她的现场演出。
同样在歌坛占据较高的位置,李娜就显得平和很多,不常宣传自己,为人也比较寡淡低调,但韩红就很爱拿名气说事儿。没成名前,她一直很崇拜毛阿敏,曾有一段时间在演出中当过毛的助手,并很以此为荣,那时毛阿敏演出时,她比毛还紧张,拿着毛的伴奏带对管音响的人喝来喝去。
成名之后,她爱耍大牌的事却屡见于报端。早在2001年,就有媒体爆出,韩红在涪陵演出时,当记者敲开她休息室的门要求采访,“她拿着手机的韩在门缝里探出头不耐烦地说:‘你没看到我在打电话?我很忙。’”
普通歌迷对韩红的大腕脾气也多有领教。笔者曾做为《同一首歌》的统筹与韩红一起在连云港参加演出,返回时在机场侯,有工作人员想找她签个名,当时的韩红戴幅墨镜,头也懒得抬,勿勿签一下,就让助手拿走,脸上尽是不耐烦的表情。这次新专辑发布会上又有工作人员找她合影,韩红仍是一脸严肃:你先把你的工作干完了再说。而这话刚完,就有唱片公司的人找韩红,说某某领导要跟她合影,这下韩红可忙不迭地过去了,又是握手又是合影的。
韩红也挺爱拿自己是“实力派”说事儿,显得对一些偶像派艺人的做派很不屑一顾。她也挺爱在访谈节目中表现自己的直言不讳,特别语重心长地对一些人或事提出批评。
在发布会上,韩红还透露自己一度想退出,说在歌坛这些年,圈儿里的各种游戏差不多也看清了,当时觉得挺没意思的。“不就是玩儿吗,因为玩游戏把小朋友们得罪了就不好了”。
记者一听就笑了,韩红连这种“狼来了”的游戏也要开始玩上了。韩红总在各种场合强调做音乐一定要真诚,而当我们审视韩红自己的音乐与行事,她真的又完全做到了真诚与真实吗?文/本报记者 卢世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