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西装、白钢琴、无数银灯光线指向同一个目标:周杰伦。小天王低垂眉眼,安静端坐琴边,随着指尖流畅的滑动,《爱情悬崖》、《搁浅》、《借口》这些并非最热门单曲却足以显现内功的慢摇滚情歌娓娓唱来。刚刚还被宏大焰火搞得眩晕狂热的歌迷霎那间仿佛被一种高贵的“气场”所罩住,静默地陶醉着……这一出现在昨晚工人体育场“周杰伦无与伦比个人演唱会”中段的场面或许就是它在广告中标榜的所谓“最低调的华丽”,而周杰伦也在此节从一个被高度包装后的商业偶像返璞归真到一个天才音乐少年的最初模样。
两年前周杰伦在同一场地举行“THE ONE”演唱会,创下当时盛况,身披盔甲的未来战士、舞动双截棍的黑武士、硕大铁笼里举行的街头篮球赛等至今历历在目。不过从昨晚“无与伦比”的编排看起来,周杰伦最大的进步在于超越了用种种小噱头作为调剂,例如让人大开眼界的开场方式就把周杰伦对“酷”的追求体现到了极致:大屏幕上率先出现三维动画制作的教父祷告场面,紧接着是意大利教堂、十字架墓地,这一意境取自他充满教父情结的著名单曲《以父之名》,而后周杰伦背负巨大十字架从天而降,现场几万歌迷为之疯狂。
演唱会的曲目以最近两张《叶惠美》、《七里香》为主,前三张唱片的流行老歌只有《龙卷风》、《简单爱》、《星晴》少数几首,经典的《双截棍》则与《双刀》、《龙拳》“串烧”成“周氏功夫”系列。两年来,周杰伦的另一大进步就是在歌词中加入了许多即兴成分直抒胸臆,而此时小天王也努力纠正自己含混不清的发音习惯,尽量吐字清楚让歌迷听懂他的意思,比如原住民伴舞《梯田》、《爸我回来了》联唱中加入了一段RAP来反驳那些对他音乐指手画脚的所谓评论。《乱舞春秋》中段也意外加入希奇古怪的街舞片段,正在大家不知所云时,小天王操着京腔连说:“没事,没事!”恍然大悟后歌迷被周杰伦的小幽默逗得开心不已。另外,他将DJ打碟台这一年轻最流行的音乐形式首次搬上大型个唱舞台也令人激赏。
整个北京版“无与伦比”与去年台北首演时的原版所差无几,连说话不多的“特色”也保留下来。几处小改动包括周董特意加演了他刚刚入选教科书的爱国主义歌曲《蜗牛》,女嘉宾由温岚换成了在内地更具人气的莫文蔚,两人首次公开合作了一首《屋顶》。历时三个小时的演唱会在歌迷的疯狂热情中似乎很难轻易收场,结尾部分的安排也格外长,《简单爱》、《东风破》、《七里香》,周杰伦每唱一首都退到后台又被歌迷震耳欲聋的“安可”声呼唤回来,最终在《双截棍》满场的“嘿嘿哈哈”声中,周杰伦向热爱他的观众道再见,并期许“两年后我们再在这里相见”。
“无与伦比”的制作水准和现场效果堪称今年迄今为止最为成功的演唱会。美中不足的是演出前曝出所谓“门票风波”:即原来赞助商北京移动宣布“全城无售票”,采用消费者预存话费换门票的模式,但不久市面上出现了可售门票。对于这一事件,一些媒体在报道中采取了“一棍子打死”的态度,认为这是一起欺骗消费者的丑闻。这种观点多少失之偏颇,我们应该从整体冷静看待“无与伦比”这次门票销售新模式的利弊,出现与承诺不符的可售门票固然令人遗憾,但只要堵住这些错误的出口加以纠正即可。演出商和赞助商采取这种有机的合作模式出发点非常好,如果操作再成熟和完善一些,获益的就是消费者———我们首先应该看到的是在演出市场整体不景气、大型演唱会几乎屡战屡赔的基本事实面前,像周杰伦这种高成本演出已经没人敢接,即便勉强接下成本负担也必然转嫁变成高票价由歌迷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