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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英格玛-伯格曼《萨拉邦德》卷土重来?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29日11:09  新民周刊

  撰稿/黄琦舫

  伯格曼,这位20世纪伟大的电影导演,已被置于一个受人尊敬但偏远僻静的角落。如今这头年迈的雄狮带着他的最新杰作,咆哮着回来了。

  如果你是个天才,那么你必须无情。你必须学会爱人,但同时利用他们。丽芙·乌尔曼评价她的导演和前度爱人。

  他老了,累了,没有人再提起他。身为电影艺术顶级大师的英格玛·伯格曼能否再完成一部巨作?

  在伯格曼的新戏《萨拉邦德》中,丽芙·乌尔曼饰演的六旬、感性的玛丽安越来越受不了她八旬、任性暴躁的前夫,由厄兰·约瑟夫森饰演的约翰。她说,有时,你觉得自己像一个愚蠢老电影中被遗忘的角色。这部戏中的某些场景将会勾起与玛丽安或约翰同龄的观众的回忆,因为这两位演员扮演的角色曾出现在30年前伯格曼的电影《婚姻场景》中。但对于大多数影碟发行商而言,可能没有人记得这位瑞典导演是谁。

  伯格曼,这位20世纪伟大的电影导演,已被置于一个受人尊敬但偏远僻静的角落。在那里,3座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小金人(《处女泉》、《犹在镜中》、《芬妮与亚历山大》)如同静默的古代雕塑一样积满了灰尘。

  不过,如今这头年迈的雄狮带着他的最新杰作,咆哮着回来了。《萨拉邦德》,伯格曼息影20年后的第一部作品(他在拍摄完《芬妮与亚历山大》后宣布退休),由4个角色、10组对话组成。虽然伯格曼已经在这个月迈入87岁,但他给影片注入的令人热血沸腾的活力和激情,使那些年轻导演们汗颜。而伯格曼需要的并不是事过境迁后的点头认同,《萨拉邦德》是一封爱与痛的遗书,来自这位曾被誉为当今最佳的电影人,也是这封遗书,证明他至今仍是最棒的。

  伯格曼对于发泄畏惧和愤恨的迫切需要也证明了他的惊人活力。他有着一种天分:从自我痛苦中发掘对世界有着重要意义的东西。在60年的电影生涯中,他选出自己心灵的疮疤,将伤口变成感人的言语,将噩梦变成难忘的影像。

  正是这份忏悔和威严的结合使伯格曼在五六十年代成为了电影这一高雅艺术的象征。由于对于神和死亡、爱和性缜密、认真至极的研究,他更是被誉为影坛的莎士比亚。那时在全美的各大商业影院都进行过为期两周的伯格曼电影回顾;来自美国、英国、法国、瑞典的影评家纷纷对他的影片作长篇研究。1960年,伯格曼登上了《时代》杂志封面;Simon&Schuster出版公司出版了一本包含他4部电影剧本的书,这对于一个编剧而言是相当少有的褒奖。时髦的鸡尾酒会上充斥着对《沉默》、《假面》等电影中难以捉摸的隐喻的争论。伯格曼的电影就像大学课程中最难、最有价值的那门,人人趋之若鹜。

  在70年代,那些去电影院看戏的人不管是否知道英格玛·伯格曼这个名字,总会看过他的作品。他的影响力无处不在:在《巨蟒与圣杯》的一些场景中(从《第七封印》中得到灵感);在恐怖片《杀人不分左右》中(《处女泉》的重拍片);在任何一部伍迪·艾伦的影片中,包括《我心深处》(运用《呼喊与细语》的手法);在百老汇,斯蒂芬·桑代姆将《夏夜的微笑》的情节改编成了《小夜曲》。

  只有伯格曼的精力能与他的影响力相匹敌。他能够用一年中的9个月倾注心血执导一部电影,接着马不停蹄地在夏日假期中再拍一部杰作;他能够周旋于5个妻子和许多情妇之间,包括一些在他电影中有出色表现的女主角们。50年代初,他与哈丽特·安德森的恋情燃起了《不良少女莫尼卡》和《小丑之夜》中的激情场面;后来他又和毕必·安德森在一起,使这个谈笑风生的金发女郎演绎出《第七封印》和《野草莓》中的无底黑暗。

  乌尔曼也曾是这些名伶之一。40年前,在拍摄《假面》时她开始与伯格曼同居,并在接下来的十几年中主演了8部他的电影(他们的女儿琳现在是一名小说家)。在1978年的《秋天奏鸣曲》后,乌尔曼就从伯格曼的作品中消失了,但她执导了两部由他编剧的影片《私人告白》和《不忠》。值得一提的是,正是这部由约瑟夫森主演的《不忠》促成了《萨拉邦德》。我在拍摄《不忠》时,我们制作了诙谐版的《婚姻场景》,剧中的玛丽安和约翰变得又老又糊涂。乌尔曼说,我把带子送去给英格曼,他很喜欢,后来他说,我正在写一些关于玛丽安和约翰的东西。

  在息影的这段时间里,伯格曼将自己其他的剧本(《善意的谎言》)交给乌尔曼和比尔·奥古斯特执导。那些故事是关于伯格曼的父母的,而这一个,《萨拉邦德》,则是讲述他和他的孩子的。乌尔曼认为正因为如此,伯格曼选择亲自执导该片。这个故事是他个人的。她说,只有他才能将它拍成电影。而且我想,再次与最中意的演员合作、再次走进摄影棚,对他而言太有诱惑力了。

  此次伯格曼采用数字技术拍摄的《萨拉邦德》,只会在装有顶尖放映设备的数字影院中发行。从某种角度而言,该片并不能说是《婚姻场景》的续集,它仅仅沿用了以前的角色,来诠释新的人物关系。约翰和他的儿子,波热-阿斯特兹饰演的恩里克及恩里克21岁的女儿卡琳娜住在一起,3人都为恩里克前妻安娜的死悲恸不已。恩里克,一个失败的音乐家,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很有前途的大提琴手卡琳娜身上。当安娜活着的时候,他深深地爱着她;而今,女儿成了他的全部。从影片中两处令人瞠目的情节来看,恩里克的热情,至少在思想情感上构成了乱伦。

  恩里克对他冷漠的父亲充满了厌恶;约翰同样讨厌他的儿子,并告诉他,如果你没有卡琳娜,她和她母亲长得那么像,你根本不会为了我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在约翰对儿子的蔑视背后却隐藏着他妒忌的伤痛,这个被玛丽安形容为臭名昭著、不由自主不忠的人,这个永远感受不到婚姻幸福的人觉得,恩里克被授予爱安娜的权利并得到她的爱是多么地不可理解。

  易卜生的《群鬼》)是2002年伯格曼从舞台退休前导演的最后一出话剧,而《萨拉邦德》从实质上讲也是一首鬼之奏鸣曲。片中最易被察觉的鬼便是安娜,正是她的死导致了其他人物的悲欢离合(伯格曼将此片献给他最后一任妻子)。此外,片中还穿插着其他对鬼的暗示:门神秘地被关上;阳光透过村庄教堂的窗户射进来,竟然形成了一个弦状器官的模样。与此同时,《萨拉邦德》也被伯格曼以前影片中的鬼所影响着,不仅仅是《婚姻场景》、《犹在镜中》及《秋天奏鸣曲》中破碎的家庭,还包括《冬之光》、《假面》中空旷的场景及尖锐的刺痛。这一切都是我们对自己和所爱的人造成的伤害的真实写照。

  很久以前,我们或许就能推测,与伯格曼达成协议的并非是恶魔,而是他的艺术。他也许是真的,对电影的热情太过忠诚,那种残酷的忠诚让他的女人和孩子们不得不忍受他对他们不由自主的不忠,并越来越恨他。有一次伯格曼对他的一个儿子说,他或许不是一个好父亲,可儿子反驳道,不是一个好父亲?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父亲!这段对话被逐字逐句地搬进《萨拉邦德》。

  乌尔曼说这部电影讲述了许多他和他儿子之间的关系,同时她也为伯格曼在电影中运用隐私细节一事进行了辩解。有时候,如果你是个天才,那么你必须无情,成为那种吃人的人;你必须能够看着人们,然后爱他们,了解他们,但同时利用他们。乌尔曼回忆起在《婚姻场景》中,伯格曼用了一张她和第一任丈夫的照片,乌尔曼1965年离开前夫,开始和伯格曼同居。她说她的前夫十分不安,转身离开房间,再也没有看该片的结局。不过我理解伯格曼这样做,那能让他有创造力。这种理解说明伯格曼的演员是多么相信他。他将自己赤裸裸地写在剧本中,再展示在观众面前,就像新剧《萨拉邦德》。

  《萨拉邦德》也许是伯格曼的封镜之作,现在他在波罗的海的法罗岛上颐养天年,从1966年开始就住在那儿。他几乎谁都不见。乌尔曼说,有位女士每天3点至6点之间去一次,为他做点吃的并清理房间,就是这么多了。这是我一生中读书的时间。他说,我在海滩边走着,看着太阳起起落落。我想他并不怀念旅行或重返舞台、再进摄影棚,他怀念的是演员的到访,和他们谈心,与他们一起创造角色。那才是他最大的失落。

  现在他唯一与老友(尤其是乌尔曼和约瑟夫森)联系的方式就是电话。和他聊天,时间过得特别快。乌尔曼说,那是多么振奋人心。我手握铅笔,记下他说的话。现在他选择独处,虽然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这样做,但我知道他真的很重视现在的生活,那是最后的剧本,最后的一出戏。

  如果真是这样,《萨拉邦德》就成为了这位伟大的电影老人强有力但令人心酸的最后一声咆哮。

  伯格曼最佳作品

  英格玛·伯格曼,驰骋影坛60年的导演兼编剧,创作了数十部精彩绝伦的影片。以下6部是最佳选择。

  《夏夜的微笑》(1955):影片讲述了4对男女在仲夏夜终于找到真爱的故事,一出优美、略带哀伤的喜剧。这部电影使伯格曼跃居世界影坛,也是他本人的最爱。

  《第七封印》(1957):一个中世纪的骑士与死神斗智斗勇的故事,广受好评和效仿。

  《犹在镜中》(1961):破坏者警告:上帝是一只蜘蛛。在伯格曼第一个描写混乱家庭的故事中,人也沦落到只是一种爬行动物而已。哈丽特·安德森在剧中有出色的表现。

  《假面》(1966):由伯格曼的最佳拍档丽芙·乌尔曼和毕必·安德森主演,伯格曼成为挖掘乌尔曼潜力的先锋。

  《婚姻场景》(1973):影片讲述丽芙·乌尔曼和厄兰·约瑟夫森饰演的夫妻由最初的理想婚姻变成互相折磨的一对的强烈对比(这也是伯格曼本人世界中的矛盾对立)。

  《芬妮与亚历山大》(1982):如同《婚姻场景》一样,该片作为电视电影被剪辑及播放。这是伯格曼息影前的最后一部电影,描述了他对于祖父母一辈生活的美好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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