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格莱美奖似乎离我们无限遥远,又无限接近。太多的熟悉的名字,太多的熟悉名称,都是我们津津乐道的。然而,唱片工业的先天性原因,又让我们如此远离这个奖项。这之中,古典音乐类的唱片或奖项离我们尤其远,那些唱片,没有我们自己的公司,也从来没有在颁奖前就进入大陆市场的。
我在颁奖前尤其留意实力派钢琴家巴西人Nelson Freire,这和我对钢琴的偏爱有关
。他去年出版的肖邦练习曲在近年所有同类录音中可谓鹤立鸡群,他对音色和触键的考究也让一些学院派人士推崇不已。但在评比中他还是败给了俄罗斯天才少年,不,已经是天才中年,基辛。基辛永远是我们中国的钢琴大师们值得学习的,他对于曲目的广度的追求,对于钢琴本身的探究,都能让我们一些钢琴家汗颜。这次他选择的是Scriabin和Stravinsky的钢琴作品,尤其是后者,不但被演奏得不多,而且在深度和技巧上都是很难的。但这些对基辛来说,都不成问题。
我们还能见到一些在古典领域熟悉的名字,比如Borodin四重奏,在庆祝这个乐团成立60周年之际,他们让这个熠熠生辉的名字再次成为注目的焦点;我们看到了阿格里奇和阿巴多的合作,一个是冷酷而充满激情的阿根廷人,一个是深受德奥文化浸润的意大利人,他们的贝多芬当然值得期待。只是,我们永远没法提前得到这些唱片。阿格里奇近年沉醉于贝多芬等人的作品,想在这方面改善一下自己赖以闻名的风格,这次还是选择了贝多芬的协奏曲。
Boulez现在逐渐把精力放到作曲方面,但这次指挥的小型乐队依旧夺得大奖。我对他的印象就是,线条非常清楚,注重音乐深刻的内涵,个性不能说很明显,但还是游刃有余;巴赫在声乐方面的贡献和威尔第在歌剧方面的贡献相当,这次双双榜上有名。格莱美非常注意在推广古典音乐时涉及的面,因此,它的奖项全面而富有说服力。
今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指挥杨松斯与巴伐利亚交响乐团合作的肖斯塔科维奇第十三号交响曲给了我们惊喜,一是这个“前苏联”人的“前苏联”作品此前甚少,能让我们眼睛一亮;另外就是,他与巴伐利亚的合作永远是那样的鲜活而沉稳。这次奖项的最佳古典专辑奖给了当代古典音乐创作人士们一个振作,我无法十分具体地了解唱片的内容。但我了解目前古典音乐创作领域的尴尬:现在欣赏古典音乐的人本来就少,谁还会在乎当代的古典音乐创作呢?
我们把古典音乐固定化了,这永远也改变不了。100年以后,留存在世的,除了20世纪以前的经典音乐,除了今天的优秀流行音乐,会有今天创作的古典音乐吗?谁都不会知道。谁会在乎这个呢?我们只在乎音乐和旋律的本身。格莱美,遥远的盛宴,已经落幕。Chopinter/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