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过这种经验,出门坐车,第一个路口遇到的是红灯,那么接下来一路都是红灯;从小被爸妈骂了不会抓筷子,从此每次抓筷子都会战战兢兢;演讲的时候,只要打了一个磕巴,从此就破罐子破摔一般,一路磕巴下去了;做了一辈子好事,一件事情晚节不保,从此大家都只记得那件坏事。人的一生,似乎总有那么一刹那,有个神奇的推动力,在我们所不知晓的地方,轻轻推动了第一张骨牌,从此以后,别的牌也跟着一路倒下,颓不可挡。
“无比倒霉”演唱会
这半年以来,周杰伦生命中的那副多米诺牌,似乎也被推动了。下半年的无与伦比演唱会,北京站,音响被雨水淋湿;深圳站,搭建舞台的工作人员在高空作业时,因安全带脱落而从高空坠落身亡;哈尔滨站,不但观众进场混乱,还传出女主办人被打流产的消息;最后九九八十一难,好容易到了广州,眼看功德圆满,却有千里迢迢赶来的歌迷在现场吞下了30多粒安眠药。整个演唱会高潮迭起,诡异离奇,以至于被人称做“无比倒霉”演唱会。
如果坏事就这么完结了,Jay迷们倒可以松一口气。怎奈接下来的事情就像奥利佛·斯通的电影《U形转弯》一样,人生链条上一个小小的环节脱落了,什么线索就都接不上了茬,眼前的一切都不对头了,链条接连断落,大珠小珠纷纷落玉盘。随后的温州辱骂歌迷、《四面楚歌》抄袭嫌疑、猛踩内地歌迷的言论以及笑看日本保镖殴打香港周刊记者等等新闻,都显示他到哪里,哪里就天下大乱的情况。
于是前有开道的,后面紧跟着辟谣的,与他合作的人,都要具备现场目击者的素质,把现场的所有细节和所有话语一一牢记,以便事后出面作证,他的铁杆粉丝更被紧急训练出了雄辩的才华,在网上一次次撰写驳斥传言的长帖,努力转贴“打人事件的十大疑点”。
爱的尽头就是恨
为什么?和他的红到极点有关。人心里的种种微妙,一旦被一个共同的人与事接纳,就会互相影响并发酵放大,于是红到尽头,就渐成灰,爱到极点,就向着恨进发,公众抛掷的善意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向着恶意转化。所以约翰·列侬会遇到查普曼,或许查普曼这样的人在十亿个人中才出现一个,但也许列农的人气,正好在那个星期一,积累到了十亿,刚好足以引发这个致命的概率。
也和周杰伦与媒体的交恶有关。与他有关的新闻,就能上头条,你叫那些人们,如何不跟着、撵着、粘着他?成日里被人寸步不离地跟着,世界再大也与监牢无异,即便信步走到天涯也像是假释,他又年轻气盛,你让他如何不怒、不烦,又如何不会写下《四面楚歌》里的那些歌词?——“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冲出来好几只狗,……会说话的狗,他说他是为了狗周刊,看能不能拍我,多换几根骨头”,如何不竖中指,爆粗口?
操纵命运多米诺的手
也许,更和人的背后,那只推动命运多米诺的手有点关系。也许到了某个时候,十二点的钟声一响,就有一只翻云覆雨手,笑笑地翻倒了第一张牌,看着贪恋舞会繁华的灰姑娘,身上的裙子变成了破布条,而那些脱口而出的话,那些气急败坏的周刊,不过是命运伏线上的一枚小小棋子。
和他近似的一个例子,便是赵薇,自打那件衣服起了个头,她的多米诺牌也被推倒了,被泼粪,被称指使人打孕妇,在酒吧买醉被人背出来,和男人传绯闻,和女人传绯闻,和造型师传绯闻,靠近她身边的,只要是人,统统有可能和她传绯闻,即便是她发新唱片的歌友见面会,人们的着眼点也是“歌迷会迟到”。
谁都不知道,自己生命中,什么地方埋伏着这么一副牌,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第一张牌会被轻轻推动,从此玉山倾倒,落红满地,自己踉踉跄跄,保持着一个自以为有风度的微笑,一头栽进侧幕。这一切,谁又能阻挡?谁又能知道?陈白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