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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周刊:朋克教父自白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03月21日10:37 新世纪周刊

  朋克诞生30年之后,性手枪经纪人马尔科姆·麦克劳伦(Malcolm McLaren)透露说是他外祖母发明了朋克,并且教会他怎么做一个坏蛋。

  无论你问他什么,他都会开始涛涛不绝地讲一大篇故事给你听。这些故事绝对不会平淡无奇,因为他的一生都充满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传奇。他颇有些做作地开始讲述他小时候是如何坐在他祖母的脚边,听她一遍又一遍地读《雾都孤儿》。他在讲着一个个故事的时候,
他好像就变成了故事中的人物,带着他们的口吻和口音:讲到他先前的搭挡维维安·韦斯伍德(Dame Vivienne Westwood),他就学起她那种缓慢低沉的爱尔兰土腔;说起他的外祖母,他就学着她的虚张声势的吓人口气;谈到Johnny Rotten,又用起了一种玩世不恭的嘲弄口吻。

  他那口若悬河的演讲当中包括另外一些情节:为Cat Stevens跑龙套;在罗姆尼沼泽(Romney Marshes)的薄雾中遇见失散的父亲;看见他和维维安所生的儿子正带着刚出生的孙女时那种复杂的温情……你面前的这个60岁的老人,穿着斜纹呢西服,当年黄色的卷发已经灰白,他变魔术般讲起故事来,你会觉得他的一生真的该拍成一部传奇电影。

  世界上最“邪恶”的人

  尽管他曾被人称作“世上最邪恶的人”以及“毫无道德可言”,可是他对于人们这样评价似乎感到非常惊讶,他说像他这样的人生遭遇而没有成为一个连环杀人魔已经很好了。

  看起来他好像是在讨论朋克诞生30周年,但是他的话题总也离不开他的外祖母。现在我们已经很清楚了,那不仅是他的外祖母,而且也是朋克的外祖母。

  这位外祖母名叫罗斯·科尔(Rose Corre)出生于一个葡萄牙—荷兰混血的

钻石商人之家。她是一个具有强烈反叛精神的女演员,这些都出自于她那位于北伦敦海布利(Highbury)的家族血统,里面尽是些同性恋和波希米亚人。

  阿加沙·克里斯蒂是她的朋友之一,这位著名的女作家的管家在主人出国旅游里还常住在罗斯家里。著名的专栏作家马乔里·普鲁普斯(Marjorie Proops)显然也是罗斯的被保护者,罗斯曾出钱让年轻的普鲁普斯(Proops)在哈克尼艺术学院(Hackney Art College)学绘画,然后帮她在《每日镜报》找到了一份工作。

  这一切听起来是那么辉煌,但是精彩的还在后面。罗斯用让人窒息地方式把她的家人赶得远远的,甚至花钱让他们滚。她曾嫁给一个出色的裁缝,之后她无法忍受他,拒绝姓他的姓,把他扔在一所沿街的房子里;她甚至讨厌她的女儿艾米莉(Emily),但是后者把生下的儿子扔给她抚养,艾米莉说:“我的母亲差不多就是个陌生人,或者是个一周上门一次的远房阿姨。”

  至于马尔科姆的父亲彼得和哥哥斯图亚特,罗斯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从此在她眼前消失——结果马尔科姆直到45岁才见到他的父亲。

  有着牛奶般白皙皮肤的马尔科姆,祖母常让他打扮成一个女孩子,还让他和她一床睡——一直到他14岁。这倒不是有什么企图,祖母只是不想让他和其他任何亲属有密切的关系。祖母纵容他,唆使他到处搞破坏。

  “生在一个不像家庭的家庭,你注定不会正常了。”马尔科姆说,“你再也不会尊重什么长辈,服从什么权威。”

  祖母总是谆谆教诲他说,“人要变坏是很难的,你要好好努一把力。但是,谁又想做个好人呢?”

  “她绝对禁止我和任何女孩子有来往,但是其他事,她就随便了。要是我在学校里闹事,她就会很高兴。她会对校长说,‘男孩子总是男孩子。’他要是惹我生气,我会用皮包抽他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当被问及什么是他最骄傲的事时,他说:“我终于实现了我祖母想做的事——她最喜欢的就是混乱和不守规矩。血浓于水,不是吗,所以我就这样做了。”

  他越往下说,故事也就越离奇。

  骨肉团圆

  马尔科姆的父亲,即使遭到岳母如此的厌弃,还是在二战期间躲在岳母的阁楼上(他不想服兵役),当她的司机,还帮她经营黑市交易,偷汽车然后转手租出去。成为教唆犯是她最热衷的事,钱并不那么重要,但最关键的是她喜欢这种流氓的生涯。

  多年之后马尔科姆想找到他20年未见的母亲,“我对我哥哥说,如果我们可以找到妈妈,或许我们就能找到最后一丝线索,现在我已经45岁了,我实在是想知道当年我们的妈妈到底是出了什么事,那么我们也许就能明白当年我们为什么要被遗弃了。”

  这场骨肉团圆并不成功。当时他们是在圣奥尔本(St Albans)过圣诞节,在斯图亚特的家里,马尔科姆实在太紧张了以致于母亲到来时他躲在

卫生间里不敢出来。吃饭的时候,兄弟俩人要求知道父亲的真相,到底谁是他们的父亲,但是母亲无论如何不肯说,最后编了个故事说他去了
澳大利亚
。饭后,她在厨房里咒骂马尔科姆,“她说我看起来活脱是外祖母那副天杀的面孔,她说外祖母是这个星球上最可怕的女人,说着说着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了,我只好走了。”三个星期后,他们的母亲艾米莉就死于心脏病。

  关于父亲的线索最终通过报刊的寻人启事找到了。兄弟俩乘坐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提供的一辆豪华轿车,赶往遥远的罗姆尼沼泽地区(Romney Marshes),那块终年被海边升起的雾气笼罩的地方。在他们父亲开的一家破旧的小咖啡馆,那里有着三十年代遗留下来的旧汽油泵,以及被打入地狱的天使一般的顾客,在那里他们终于见到了他们的父亲。

  这次见面激动吗?“那当然了。他带着一把猎枪,像个阿尔萨斯人,皮肤皱得像老树皮一般。我一开始以为他一定满世界跑,饱经风霜,但其实他从没离开过英国,连护照也没办过。根据英国内政部的档案,他甚至根本就不存在。”

  哦天哪,我们的时间已经到了,马尔科姆的秘书兼女友来催促我们了。我们几乎没有说到朋克,但是难道还有什么新鲜的可说吗?马尔科姆说30周年纪念不过是个市场推广的幌子,但他猜想在这整场游戏当中没有人比他挣得更多了,所以他很乐意奉陪玩到底。

  在我们短暂的谈话中,有一件事堪称爆料:尽管朋克时代充斥着毒品,但无论是他还是维维安(Vivienne),都不怎么感兴趣,“我们试过一回海洛因,但是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

  马尔科姆觉得自己近来日益衰老了,但是脑子还是很清楚,也许做出的决定更明智。这并不意味着他从此就要做个好人了(这天理不容)。要说他对什么事最肯定,那就是他永远是他外祖母的外孙,“到今天为止,我从来没觉得她做错过什么。要变成坏人的确不容易,你得好好努力。但谁又想做个好人呢?每次我不听信权威作自己的决定,我总觉得自己像个魔鬼,实在太有骟动性了,但我觉得这样挺有意义的。”

  “所以说,我最好还是做个坏蛋吧。”(根据Gimy Dougary原著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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