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晃(blog)，著名女外交官章含之的女儿，现在是国内三家时尚杂志的出版人，同时也在旅游卫视一档深夜清谈节目担任主持人；陈红(blog)，在上个世纪末曾经是以美貌著称的影视红星，现在转行作电影制片人。本来两个出身、长相、性格、身份及文化背景的女人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但是却因为一个男人，总是被一小撮好事者拿来 PK,这个男人就是陈凯歌。
稍稍具备一点八卦常识的人都知道，洪晃和陈红，分别是大导演陈凯歌的前任和现任妻子。本来我不是一个特别爱好八卦的人，但上周比较邪门的两次观影经历，让我不由得不八卦起来：前脚刚自费跑到电影院看了陈凯歌、陈红夫妇合力打造达三年之久的商业大片《无极》(blog)，谁知没两天又被请去参加了一个媒体看片会——女导演宁瀛的新片《无穷动》，事先对此片任何情况都一无所知的我坐下来一看，吓了一跳，编剧和主演竟然是陈凯歌的前妻洪晃！在一星期之内连看了陈大导两任妻子的电影，真不知是不是一种巧合？看完以后，更是惊人地发现，除了洪晃、陈红的因素外，两部影片在片名、剧情乃至观影过程、艺术水平方面都有太多的可比性，所以忍不住在这里对两部影片来了个 PK：
先看片名，一个叫《无极》，一个叫《无穷动》，都带一"无"字，都是属于比较玄乎的片名，都还带着点哲学意味，需要观众看电影时细细品味。《无穷动》是一部颇为小众的艺术电影，片名拽儿点也就算了，《无极》无疑是朝商业大片的路数打造的，片名也那么玄而又玄 ，似乎有点装"大尾巴狼"的嫌疑，也难怪，陈凯歌在电影界向来就有诗人、哲人的雅号，跟过他的两任妻子难免会"耳闻目染"。(前面提到，洪晃也是《无穷动》编剧之一，不知道这片名是不是洪晃贡献出来的？)
再看故事，《无极》虽然场面宏大、演员众多，但整个剧情都是围绕张柏芝扮演的美女倾城和她身边四个男人的纠葛展开，网上刚看到一位非常"痛恨"这部影片的网友帖子，他说《无极》实际上是关于"一个妓女和四个嫖客的故事"，这话损了点，但其实它讲的就是一个女人和四个男人的故事；而《无穷动》正好倒过来，场景非常单一、投资很小，甚至连 90分钟都不到的艺术片，描写的是洪晃扮演的某著名作家妻子无意中发现丈夫有外遇，于是怀疑她怀疑"第三者"就暗藏在身边的三位"闺中密友"当中，在一个大年初一的喜庆日子里，洪晃把三个"闺中密友"请到家里来，逐一"旁敲侧击"——说穿了，这是关于一个男人和四个女人的故事。两部影片在人物关系设置上都是 1： 4，只不过前者以女人为中心，后者以男人作为故事的发散点。
观影过程也很有趣：《无极》是在豪华大影院看的，视听环境不可不谓一流，但整个观影过程却不甚畅快，逻辑上含混不清、故事讲述的割裂感，使我看得很不投入，尤其是台词设计上的偏于弱智和几位主要演员表演上的拿腔拿调，让电影院里产生了不应有的几次观众集体笑场；《无穷动》是在一家制作公司的小型放映厅观摩的，不到30 平米的房间挤进了几十位媒体人员，拥挤而又燥热，放映过程中又连遭"意外"，几次中断，但观者却始终兴致勃勃，影片中多次出现让人忍俊不禁的台词，但绝不是带有嘲讽性质地笑场，而是洪晃和刘索拉(也是影片主演之一)妙语连珠的对白所致。
最后我想着重说说两片的艺术水准：《无极》虽然看似充满了哲理，台词设计上也有一些类似"真正的速度你是看不见的"的至理名言，但由于剧本上的先天不足，使得王妃倾城爱上奴隶昆仑的爱情故事不仅无法打动人，还显得浮夸做作。影片最令人啼笑皆非的一个情节设置就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北公爵无欢的堕落史，竟然是因为幼年时在战场上跟他萍水相逢的一个小女孩从他手中骗走了一个馒头 ！仅仅是因为这个普普通通的馒头，就让一个小男孩从此性情大变，一变变成恶人，还二十年如一日疯狂地找对方寻仇——这简直是违反人正常心理地"异想天开"，我想即使弗洛伊德在世，也不会这么解释"童年阴影"吧？"魔幻大片"如果都这么拍那也真够"魔幻"的了！陈凯歌当年在《霸王别姬》里对剧本、对叙事地出色把控到了《无极》里"荡然无存"，难怪不少观众看完电影，直言《无极》已经变成"无辑"(毫无逻辑)，我身边有朋友说，自从陈凯歌让他的妻子陈红参予到他作品以后，陈大导的影片就变得越来越没"不食人间烟火"了，比如在他前两年拍摄的那部影片《和你在一起》(陈红也是主演兼制片人)中，就让一个在演奏小提琴方面很有天赋的男孩子放弃了参加国际大赛的机会，原因仅仅因为他舍不得离开他那位出身低微的养父！这等于把人的成功之路和中国传统"孝道"给对立起来了。难以想象，陈凯歌这位学识渊博、见过不少世面的国际大导演还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讴歌一种小农意识，不能不让人感到深深的遗憾！至于《无极》，光看之前的宣传，陈凯歌频频携妻子陈红在各大报刊杂志接受采访、作客各类电视栏目，甚至把夫妻俩的一些"私房话"拿来跟电视机旁的观众"分享"，我突然觉得如今一脸溜光水滑、总是面带微笑的陈凯歌已经不是那个留着大胡子拍《黄土地》、《霸王别姬》时代清高、孤傲的陈凯歌了——
而陈凯歌前妻洪晃参予编剧和主演的《无穷动》则出自著名女导演宁瀛之手，宁瀛，早年在意大利学电影，曾师从贝尔多鲁奇拍过《末代皇帝》，拍的《找乐》、《民警故事》都有浓郁的纪实风格，这点显然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的遗风。这部《无穷动》依然保持宁瀛一贯的纪实色彩，可能因为编剧中加了洪晃，语言风格上有了洪晃本人特立独行的味道。洪晃这女人很有意思，长得一点都不漂亮，但很有个性，绝对是属于那种看一眼忘不了的那种女人，感觉她特别像发了福的马晓晴。本来，我觉得女人过了四十，外貌就该"下岗"了，反倒应靠智慧和气质取胜。去年我做 cctv6《今日影视》改版样片，找过洪晃作嘉宾，但因种种原因，合作未成，但见面以后她的快言快语，特别是犀利的说话风格还是挺唬人的。影片中充斥不少露骨的黄段子和中年女性对性赤裸裸地表白(《无极》台词倒是干净地像带了"安全套")，但看得我有滋有味，不是咱好这"口"，只是因为两字——真实！特别喜欢影片中四个中年女人坐在一起吃鸡的段落，整整三分钟都是吃鸡、嚼骨头的特写，那种女人对性的渴望、尤其是中年女人"如狼似虎"的无止境欲望完全被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影片虽然有点残酷，但有一种直面人生的惨痛。我始终认为，一部优秀电影需要的是这份勇气，这份真诚。记得去年看过一期陈凯歌作客的《艺术人生》，里面有一个场景我印象很深，主持人朱军问了他一个问题，在他心目中好电影的标准是什么，凯歌的回答只有两个字："真诚"，现在回想起来，有点悲哀，因为《无极》整个故事恰恰缺少的就是这份真诚！
所以《无穷动》虽然看得断断续续，但我依然被宁瀛作品里四个中年女人的内心困苦所触动，依然被影片中洪晃满嘴糙话地回忆起自己和那个已有外遇的作家丈夫当年"第一次上床"的难忘经历所感动——
看完《无穷动》，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怀念起了那个拍《黄土地》、《霸王别姬》时代的陈凯歌。曾子航(blog)/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