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苦。水源被切断,用所有的积蓄买可乐洗脸蒸馒头;孤独。全村的冷眼相向,妻子也带着儿子离去;危险。老婆被侮辱,儿子险被拐害,血肉之躯随时可能接收全村的铁锨菜刀……人生最大的憋屈莫过于此。而这一切,仅仅因为一个复员军人对良知和职责的坚守。“不仅仅是感动,而是震撼”,这几乎是每位看过《天狗》的观众异口同声的评价。
永不妥协的主旋律
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在李天狗踏进村子的那一刻,就轰轰烈烈开始上演。充满乡情的迎宾礼仪,络绎不绝的送礼人群,让复员到这里当护林员的天狗一家受宠若惊。妻子桃花开始憧憬美好的日子,而天狗发现了真相: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在砍伐林场的古树。“贿品”被送回,战争开始。村里的权势家族孔家三兄弟设宴请酒,开出天价诱惑天狗,天狗拒绝了。三兄弟锁住了村里的井,交代不许天狗家提水,天狗高价买可乐来洗脸蒸馒头,自己到山后再去刨井;三兄弟又设计污辱了桃花,劫持了天狗的儿子,并在天狗用鲜血挖出的地下水源塞进了羊尸体,桃花被逼急了,带儿子回了娘家。天狗对这一切咬碎牙忍受下来,依然毫不妥协。三兄弟无计可施,联合村民下毒手将天狗打到昏死,随后急不可耐地带着买家去了林场。从昏迷中醒来的天狗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赶到,用一杆老枪击毙三兄弟后倒在林场。
故事题材的色彩非常主旋律。国家森林资源的保护缺失,恶势力横行村里,孔家兄弟与各级官员利益勾结,村民或为自己的利益或迫于村霸昧下良心为虎作伥,这些都是对当下农村的现实反映。但这并不代表影片可以用“主旋律”三个字简单概括,《天狗》真正动人之处在于,一个普通人在与环境(直至绝境)的艰难对峙之中所呈现出的坚韧的人格力量和浓郁的悲剧色彩。这种孑然对峙在中外影片中比比皆是,大嘴罗伯茨在《永不妥协》中以单身、失业之身拖着孩子去调查污水案,小小翻译员妮可在《翻译风波》中冒着生命危险去独力化解一场国际政治危机。艺术无国界,同样是弱势个体凭良知对抗强大势力的情节设置,美国的主旋律可以以大片的姿态奏响全球,中国的主旋律一样可以拍得震撼人心。
现实主义题材非无米之炊
影片改编自山西作家张平的小说《凶犯》,在2000年掀起票房热潮的影片《生死抉择》,就出自张平的小说《抉择》。张平的作品直面现实,解剖真相,用他自己的话是“近距离反映生活”。《抉择》是采访工人写出来的,《凶犯》也是由在农村采访来的真实事例改写而成。
影片采景于故事发生地山西某偏远山村,除了几位主演之外,其他的演员都采用当地居民,片中所有的人物都操着一口山西侉子话,导演力图让画面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呈现出一个原生态的山村,陌生的世界永远对观众具有吸引力。与此对比,镜头的运用却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大量的摇晃和跟拍镜头加剧场面的紧张感,而特写镜头的不吝使用则强化了人物的震撼力量。影片的开场就是一张血迹斑斑的脸部特写,直接抓住观众的眼球,并从此没有了放下的打算,公安老王的调查和天狗留下的日记两条线索将领着观众解开环环悬念,领略种种苦楚坚守,直到影片最后,你会和桃花一样,流着满脸的泪对瘫躺在病床上的爱人说:天狗,你比他们都牛。
平实之中见爆发
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富大龙,身材并不高大魁梧,平时还带着一副眼镜,斯文相十足。但可能是小时就饰演了《少年彭德怀》中的童年老总的缘故,富大龙从此跟战争题材影片中结下不解之缘,在冯小宁的《战争子午线》和《紫日》中的表现可圈可点。《天狗》虽然成了农村题材,但依然以复员军人的身份展现一个倔强到底的铮铮硬汉形象。天狗在他的演绎下,朴实得相当掉喳儿,腼腆得有点儿木讷,好不容易说几句话也总是拖拖拉拉,像从喉咙里拽出来一样。但天狗深藏内心的情感世界却被却被富大龙以饱满的爆发力完美地展现出来,所以我们会看到酒酣处的天狗谈起全连战士为了守护国家的一草一木而浴血奋战时,突然变得话多语快,神情激烈;看到夜以继日挖出的水井被破坏时的天狗终于仰天干嚎;看到呆呆望着妻儿离去时眼睛眨不动,嘴角在嗫嚅。
这种爆发力也同样体现在朱媛媛的身上。在去村长家抢水和村长老婆大打出手一场戏中,朱媛媛将一个为了生存抛却颜面的乡姑哪股泼辣劲儿演绎得淋漓尽致。从饰演《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之后,朱媛媛成了所有男性观众心目中的完美媳妇形象。但她涂黑了脸,咂吧起侉子话来一样有模有样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