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仍然延续中的不温不火的上映和继续累加的票房数字,《十面埋伏》作为媒体和娱乐的热点基本已经成为过去,关于这部电影,我们现在回过头看到的是这样几个阶段:1、针对演员、剧本、前期故弄玄虚的拍摄和由于《英雄》造成的不信任,张艺谋的辩解和欲盖弥彰,张伟平故伎重施和拙劣的炒作;2、面对这些,媒体显示出的态度暧昧或者狗仔风格的报道、怀疑、探询和追捧;3、以上两个阶段的持续重复;4、影片上映前相关人群的心理达到了婚外初夜的心理高潮,以一个春节联欢晚会式的的首映庆典为标志;5、上映后最初期的
大规模全方位立体式的骂阵与反击;6、上一过程的数次重复,间或有各类专家学者居心叵测立场游尾的发言或者正名;7、票房破亿,媒体和大众观影情绪走低;8、不了了之。
如果说张艺谋、张伟平和众家媒体和学者们联袂打造了“炒作声、批评声和票房三高”的《英雄》和《十面埋伏》系列“文化现象”,那么这一现象对中国电影和中国电影市场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对观众的伤害,对市场的破坏?抑或是高票房有效的开发了市场潜力催生了中国电影的复苏?很遗憾,没有任何一方给出合理的诠释和有效评估;很遗憾,《英雄》和《十面埋伏》只是“前戏——高潮——平台困倦”这一“类性爱曲线”的两次重复,热闹的、貌似神经病一样的癫狂可见的贡献是数亿人民币这一冷硬的票房数字。
以中国电影每年的票房情况来看,《英雄》和《十面埋伏》的票房是神话、是奇迹,但是,我们还不能肯定商业上的成功是否来自于合理的可复制的模式。首先,我们要面对这样一些现实和基础,近两年来,中国电影全年的纯票房收入不过十亿人民币有余,也就是说,中国年电影消费大约只有人均一元人民币。城镇居民,特别是大中型城市居民是电影消费的主体,而我国还没有一个官方的数据可以显示这个群体对电影市场的贡献。于是,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真正关注中国电影的观众并没有达到与我们的人口基数相符的程度,而且消费能力有限。同时也说明,只要通过正常的发展,潜在的观众资源数目客观。
即使在中国的大中型城市中,只有上海具备一定数量的多厅影院和影城,而以国外的成熟经验来看,多厅影城和经营方向不同的影院是院线制存在的基础,正是这样的基础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明确反应宣传炒作对电影票房的影响。而在中国,《英雄》和《十面埋伏》上映期间,几乎每个影院每个厅在全天每个可利用的时段都在播放这两部电影,这种不给观众更多选择的垄断式上映,对票房的影响不言自明。而电影上映前的宣传是否奏效已经很难明确显示。同时,国内所谓院线联网售票对票房的统计数据由于种种可能出现的人为干扰而让人怀疑,所以最终的数据是否完全反应真实票房情况也可存疑。而作为多厅影城数目和影院数目巨全国前列的上海,《十面埋伏》一片的票房却严重的不尽如人意。
电影的宣传无非是通过大众传媒得以实现,无论是报纸、电视还是网络,由于各自受众的明显分化,在电影宣传方面的效果也不像想象那么明显和有效。同时有调查显示,电影作为一次性消费,多数中国观众决定看电影,继而决定看哪部电影都是临时性,而不是计划性的:在进影院之前并没有明确的选择某部影片,而是在买票前作出偶然的选择。这一调查如果能够如实反应电影消费现状,那么只能说明影片上映前期通过媒体的宣传造势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或者收效甚微,有效的宣传方式还待探索。
一个值得玩味的现象是,多数媒体在《英雄》和《十面埋伏》公映前持暧昧的吹捧姿态,而上映后则一致冷语相向,而且这些恶评多集中在故事和情节等电影本身,综合票房反应,这些骂声对票房的影响确实可以称作“小骂大帮忙”。不成熟的媒体氛围确实无法正常传达影片的宣传和评论。
这样一个基础之上,《英雄》和《十面埋伏》的宣传工作几乎由张伟平先生一人一嘴全力承担,而这样忙碌的张伟平先生不像一个成熟的电影商人,更像是一个合格的单口相声演员。所以,他所谓的宣传模式实在不能给发育中的中国电影宣传环节指明一条道路,只可算作一锤子买卖,两次偷袭得手。
本质上讲,导演、演员和故事等电影信息很大程度上已经足以影响潜在观众的消费选择。对《英雄》和《十面埋伏》反对意见也多集中在故事和情节等影片本身素质上,事实上,这一环节恰好是张艺谋最不忠实的部分。“张艺谋+众多明星+特效动作”这种强势组合模式才是影片的卖点和重点。
中国目前的电影环境中名导和明星屈指可数,张艺谋只有一个,而他本人得做法是两次都使用了以不同“外援”为主体的明星阵容,所以即使对张艺谋本人而言,放弃电影本身的故事性的《英雄》模式根本不具备多次复制性。有人第三次这么干,那就是智商问题。
用明星和特效来卖钱是好莱坞做为一个成熟工业经过长期探索形成的商业模式,大量资金的投入只是表面,其内在是一个能够有效消化利用这些资源的环境和工业结构。而这一切在中国还未起步,张艺谋先飞起来,不能代表中国电影都可以以飞代步。
说到底,“《英雄》(《十面埋伏》)现象”只是特例,没有太多的经验值得效仿,对于中国电影这样一个还在成长的庞大系统而言,一两部影片不会瞬间搞出中国好莱坞,也不会让所有人都心灰意冷回家看盗版。毕竟我们不能低估观众的智慧,更不能无视市场规律。(冯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