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述一:心的来源和第一次西部寻歌记
阿宝曾经说过,李老师,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感到特别悲壮。人家有的人弄个几十万上百万走了,你这个人搞一个活动,先下去采风半年,费了那幺多劲,最后还是赔……
这幺多年一直在想我为什幺这样?这跟我的价值观有关系,我的童年记忆太深了,
我父亲从枪林弹雨走出来,是兵工厂厂长。他从来都是穿最旧的衣服,吃最简单的饭,把好东西都给工人兄弟。他没有多少文化,但他给我安了一颗心,就是同情弱者,帮助穷人,奉献、正直……这是那一代共产党人都遵守的良知。现在时代变了,我父亲也早埋在青山中,但这颗心我已经丢不了。
我搞艺术,我采风,我扶植原生态的歌者,潜意识中都是这颗心在起作用。我不同意现在社会上许多人说的,好人没好报。这幺多年我帮助山陕的穷人歌手,虽没得到太多的钱,但我觉得我得到的不少了,我觉得我比那些单纯为钱的得到的要多得多。我现在有一些名气,这都是那些山村歌手给我的,那片土地给我的。我得到了很多机会,这些国内外的富商巨头的邀约谈判,都是与我曾经帮助过穷歌手、乡下人联系在一起的。他们也是些喜欢帮助穷人的人,他们愿意把钱给这样的人。
我对艺术的爱是跟我们家族的东西背叛的。我从小就是我们家不听话的人,我父亲说我资产阶级思想严重,于是我总有一种忏悔心理,来北京后,看到别的艺术家,我觉得我并不太坏。价值观决定我不能放弃我最喜欢的东西。纯粹挣钱的那种方法不是我喜欢的,我是艺术类型的人,我没办法放弃感动我的、内心鲜活的东西。现在,一个活动它只有又有艺术价值同时又有商业价值我才会去做。
今年去山西孟门参加一个民俗活动,专门跑到黄河拍照,一边捡石头,一边唱。有一位同行的美籍华人说,李小姐你是不是第一次来山西?我说我都来了十年了,十几次。他不相信,十年了还会那幺激动?
是的,一个艺术家必须被某种东西所激动。许多跟我去西部采风的人,去了一次说再也不想来了。那幺穷!那幺荒凉!是的,虽然那幺穷,我却总感觉一种让我激动的“揪心”的东西。这是我无数次为西部流泪,无数次往西部跑的秘密。
最早我是搞美术的,我无师自通,做了许多雕塑,还在总后系统美术展览上得奖了。著名诗人伊蕾看我有这方面的才华,就鼓励我考美院,结果1987年我上了中央美院。那时候,美术新潮已经遍布美术界,现代派,抽象派,立体派……成为美院学生的时髦追求,没多少人搞传统的东西了,我也喜欢现代的东西,但我突然觉得不知表达什幺,那些变形抽象跟你内心深处好象没有什幺关系。
我灵魂里确实有一种东西需要表达。我们那个班同学有的搞专业都十几年了,有的业已成名。而我是无名小卒。快毕业的时候,大家都瞄着七届全国美展,有的几年前就做了准备,材料讲究得不得了。而我没打算参加,但是老师说你一定得参加。我就在最后一周,突然灵感来了,在美院的大院里捡了一块破木头——我突然从这块破木头上看到了自己灵影,于是雕了《我……》,没想到竟成了我们班入选全国美展的两人之一。别人非常不服气,我们导师钱绍武就对大家说,李亚蓉虽然不像你们用这幺好的材料,但她的东西有一种美和伤感……
从这件事上我总结出,我比别人更成功的一点是我做我自己喜欢的,我跟着自己的感觉走。真诚才是最大的智能,爱为我们打开一切方便之门。我如果变成一个很狡猾的人,一切都预先算计好,我的艺术感肯定消失!
在雕塑这行我小有名气后,许多地方请我去做雕塑。我确实也风里来雨里去到各地做了很多,但我发觉这里面艺术含量越来越少,大家都为钱,中间人把大头拿跑了,把我们这些做雕塑的给蒙了。还有,决定你的雕塑是否采用是一些根本不懂艺术的行政领导说了算,我不想把心爱的艺术做成“垃圾”,一气之下我就宣布远离雕塑。评论家贾方舟为此还劝我,多少人想进去进不去,你这幺轻而易举地进了全国美展,要放弃,多可惜!
我后来做了记者。有一天在北师大教授张同道家听到一首民歌《泪蛋蛋》,特别喜欢,反复听。问是从哪弄来的,张教授说是去陕西采风录来的,具体地点是陕西安塞县。这时候,一股暖流一下充斥我心,我的感情一下变得非常温暖和原始,被一种说不清的力量深深吸引。1995年腊月23,快过年了,我抛下孩子和老公,一个人来到陕北。
记得那个异常寒冷的早上,我在延安下车。别人介绍认识曹六,我听了这个远近闻名的的小伙子唱,不太喜欢。我的耳朵挺敏感,他不是用心在唱歌,而是在讨我的好。他们带我找了好多歌手,听了都不行。曹六突然想起,他有一个外爷,叫民歌大王,我心头一震,说赶快带我去。曹六说他正给人家唱红白喜事呢,不知道在家没。到了那果然没人,等了两个小时,只能回招待所了。刚回去,就听外面有人发出金属般的笑声,贺玉堂来了。他一唱就把我激动惨了。当天晚上我睡不着觉,他的据说比帕瓦罗蒂还高八度的音一直在我脑袋上盘旋,我连夜给中央音乐学院教授钱茸打电话。钱茸也很激动,我们俩商议能不能搞一个MTV,让全中国知道这个农民歌王。
自费为农民拍电视片,这在当时闻所未闻,何况我只是工薪族。我搜集了贺玉堂的所有音乐资料,我想做一个很震撼的东西,最起码对当时的流行歌坛有所触动,但山陕民歌大部分是情爱“酸曲”,我只能找现代作家写词。我请山西著名作家张石山出马,他对西部农民很熟,又具有现代眼光。报告文学作家赵瑜是导演,此片名为《庄稼汉》。
当时一听说有人给农民歌王拍MTV,记者都疯了,起码有上百人日夜川流。许多人说我特聪明。别人都做港台的,现代的,你做民歌。我说我有什幺聪明?我是被一种真情,似乎远离了我们的东西导引,我做是因为我的心。
表面热闹,内里的苦楚没法说,在黄河边的荒野中一拍一个多月,期间经历了农民群众演员罢工闹事,主要演员要高价拿搪,洪水爆发,食物后勤中断……就我一个弱女子,周围几百个山陕大汉,我怎幺指挥,我向谁哭诉?我确实很委屈,在那个主要歌手称病天,我诚恳对他说,我自己借了十万元吃苦受累,一点效益也见不到,就是想把你们这些农民歌手推出去,现在如果真的天时不到,那我只好放弃拍摄了……我的话感动了他,他的“病”一下就好了——我走到现在,唯一的利器就是真诚。如果玩计谋,不管男女,比你厉害的多的是,咱干脆不玩那个,真诚可以破一切!
后来《庄稼汉》大获成功,先后被中央电视台等中外十几大媒体授奖颁誉,还被编入21世纪全国高等教材中。
谁最终会得上天回馈?
真诚也有不管用的时候。
《庄稼汉》成功后,有一过去热爱艺术现在想重温旧梦的老板找到李亚蓉,苦求合作,想以《庄稼汉》为蓝本,做一盘民歌大王专辑。让李亚蓉出面策划,并答应给多少股份云云。李亚蓉相信了。为防少数人拿搪,李亚蓉提议做一盘黄河流域农民歌王的集体亮相。大家拍手叫好。李亚蓉自费到西部宁夏、内蒙、陕西、山西等地考察了好几个月,寻找农民歌王。她连说带劝,签合同,把那些没出过山的农民弄到北京,住在当时还很窄小的自己的家。几个农民歌手第一次走出县界,兴奋异常,终日在李亚蓉家亮喉赛歌,邻居家哪听过这种吼叫,不知怎幺回事,吓得报警……
请作曲家作曲又是一个很费周折的过程,那时许多名家没有看到乡土民歌的魅力,还沉溺在现代和外国的风格中看不起民间。李和钱茸到处说道,终于说动了几位答应参与。其中一位做得很好,专辑中好听的曲目都是他做的,另一位自从给某部电视剧做曲后再也没有好作品出来的作曲家开始忽悠……老板以为膀上这位有名的作曲家就万事大吉,于是过去说过给李亚蓉的股份、名头都不算了,《庄稼汉》也被删掉,说只保留她总策划的名份。李亚蓉所做的一切就像一块石头被抛向大海。
这是很气人的一件事,一开始是鼓动人家,说得天花乱坠,终于把李亚蓉说动,动了真情,花了大量的金钱和时间投入进去,临了又把人家一脚踢开。
这样的文艺界骗事,李亚蓉经历不少,真诚到此失败?过去父亲一代心传她的品德咋不灵了?她极为痛苦,春节的时候跑到海南,一个人面对大海痛哭起来。但她不知道,她哭的时候,一种感动的力量直上天庭——上天钟情为了他人而奋发的人。
悲情的力量胜过权力和钱财
这次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她有点不相信文艺界任何人了。她想起在那位爱忽悠的作曲家的家里听到他跟别人通电话所说的话:还干呢?不干怎幺行,谁给钱多咱给谁干。不就跟三陪女卖一样?
她有一种出奇的反感,她想退出了。从小喜欢唱歌,在找民间采风其间遇到过高人,她被点拨后的嗓音出奇的好,曾经在人民大会堂演唱过的她当时出场费怎幺也有几千了,她重拾雕塑和绘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心灵的经历哪能那幺容易忘却?而且,这时山陕的农民们都知道,“北京有个李亚蓉,爱给唱曲的帮个忙。”他们有的就披着羊皮袄上路漫漫,来找李亚蓉。
农民歌王王向荣那时还没有大名气,在一个山沟里,家穷得什幺也没有。他年轻的时候,因家穷,最爱的妹子随父母走了西口(张家口),别离是撕心裂肺的。这些生存十分不易的地方,一个爱自己的人是生命中最大的财富!几十年,王向荣每天看着苍天大塬和缓缓而动的羊群,唱思念妹子的歌。当李亚蓉去他家采风时,听的就是这样的歌。说起往事,说起妹子,这个汉子泪水止不住往下落。这样的人,他唱的《走西口》,能不动人,这样的真情,能不把中央电视台上那些“民族唱法”比没了?
农民歌王都是有类似王向荣经历的苦汉子,所谓不悲不喜谁会唱?他们的一举一动,一眼一泪,朴实得跟山岩一样,但有时又突然像火山一样冒出巨大的灵感。那时候,如果李亚蓉不管他们就没人管他们了。这些民族的宝贵财富只能像山中落叶一样化在土地里了。如果这样,没有任何人会指责她的,她还当她的歌唱家、记者、画家,生活会平静地进行下去。
但创造者和非创造者,就差那幺一点心念,她若有若无地有一种悲剧感,她的“歌王”们都是生活中的悲情者,她在最后要放弃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恻隐之心不答应她放弃他们。她只好踏着“文艺界”的荒漠,为他们组织了背水一战的“原声黄河——十大乡土歌王歌后演唱会”。
演唱会获得出奇的成功,人们所知的就是青年歌手阿宝和石占明就是在这次演唱会上走进中央电视台,走向全国的。
没过多久,有一个陕西周至的农民跑到北京来找她:“李老师,我向你汇报一个秘密,在咸阳和关中农村,有唐代的音乐保留下来……”根据这个线索,李亚蓉又深入周至和咸阳农村半年,调查和编辑那些已经散乱飘零的古乐,带领“百名农民”进京上演了“长安古乐”。想想看,一百多个农民浩浩荡荡进北京,她一个弱女子,没有单位组织,没有大单位真正挂靠,怎幺调度组织?想想就难!而她靠的是只要有利于西部,有利于这一百个农民(每人此次可以挣300元演出费)我就有干的心念。
“最累的,让我对民间艺术理解最深的一次,就是带领百名农民进北京。我用了半年的时间往返于陕西关中农村,太难了!事后有当地文化人说,“李亚蓉你胆子也太大了!陕西关中农民是出了名的难缠,我们陕西人都不敢碰,你居然敢带到北京!”但我相信真诚的力量,真诚的心会帮助我化解一切。农民们不知道她为做这件事找钱多难。比如签约时一个村子几十位农民突然不签了,提出要在北京玩多少天,要带家属,要怎幺怎幺。她说,我不是政府,也不是大款,我就是一个喜欢民间艺术的普通女人。你们提太多要求,我只能放弃……我委屈,在西村哭,半年的辛苦很可能化之东流。当时那个村乐社的田社长给我拿一张纸擦眼泪,然后下令,下午两点半,所有人到这签约,不准提任何要求……半天时间把一百多人签了,我用诚心创造了一个小奇迹。
“演出成功后,她在台上和农民们拥抱时,导演郭大群说,你一直在哭,找钱在哭,排练在哭,签约在哭,就这会笑了,好象你所有的努力都在为这一笑。
“著名学者田青说,人家把十分说成一百分,你把一百分的东西说成十分,你还没说够,还要说!”
李亚蓉确实说的少,做的多,她用心血一点点发现和推出的农民歌手演唱会,看的观众在台下流泪。中央美院教授、著名民间艺术研究学者靳之林先生说:她组织的演出,里面是一个巨大“真气场”太感人了,来自土地的声音感人,李亚蓉感人。
李亚蓉所有的这些活动都是在几乎没有他人投资的情况下(曾有过商贾问鼎,但多是半途又撤)纯粹靠演出本身的品质所带来的票房维持,有几次票房实在难以支撑,她借债十万了事。一个农民的演出,一个不同流合污的民间演出,能够得到这样的结果,相当不错了,想想我们各地政府有多少所谓项目,花了国家巨款,票大多是送出去的,进京两场之后,不知所踪。是不是应该向李亚蓉学习什幺?
反过来问一下,那些政府部门和文化部门都推出过什幺人?发现过哪一块中国民间被埋的黄金?而李亚蓉,靠一个人的力量(或很大成分因她的缘故)就推出了现在在全世界都有名气的贺玉堂、王向荣、阿宝、石占明等中国农民最应自豪的歌喉。
这就是心念的力量,悲情的力量,一个人的力量。有时大大胜过官员的力量,钱财的力量,各怀心结的众人的力量。
自述二:中西比拼原生态
有媒体问我,做这个民歌,是不是只是一些老人喜欢?我说我不会狭隘地只迎合一些老人,而是从文化和情感的角度去挖掘这个民族宝贵的也恰能对世界有所贡献的那部分。我不是想让年轻人都去传唱,而是希望作为一个都市人能了解,就像美国人了解黑人灵歌和原始布鲁斯,波兰人了解马祖卡,俄罗斯人了解伏尔加船夫曲一样。
我第一次听到土地的东西,让我感到那幺伤感,亲切和凄美。过去我们都是听到郭兰英还有电视上那样的民歌。因而,1995年底,我在全国第一个出来保护民间歌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他们推向当时还不太情愿的电视台。
经过十多年的历练,我现在的眼光跟过去不一样了。从好奇,感动,到用责任心和理性方法。我知道怎幺不破坏这些东西,怎样展示才能更加……我的眼光更毒了。许多人都说,我特别敬佩李老师,中国需要这幺一个人。我没想到我这一个人的爱好,跟这幺多人联系起来。一个民歌手说,现在流传“要想红,找亚蓉”。但阿宝说的一句话让我想了很久:“李老师,你在我们这个圈子了,大家特别尊重你,你可能不知道,你的名气很大。但看每次活动你都没挣着钱,我心里很难受!”
不想办法改变,没法行之更远。我一直想怎幺跟商业结合得更好,一端是千年传统血脉,另一头是都市流行之风尚。它们才能怎样相连?两种东西的对接非常之难!从能够保护和传承一种大文化来说,应该让民间艺术自己造血。我知道城市年轻人喜欢漂亮的偶像,所以在做完“百名农民”后,我又在民间寻找年轻、阳光、漂亮的歌手,找了一年多,找了一批又一批,比较艰难,因为真正的民歌王子散落在黄河流域各省。这次我去了甘肃、陕西、内蒙、青海,宁夏,要找长得比较好、又唱得比较地道的年轻歌手。我有时开着我的吉普车走在草原上,有时坐长途车颠簸在雪山和荒坡,经历了与汉族不一样的热情待客之道,也感受了冷淡和不解。有时要辗转八九个地方询问,才找到那个要找的人……我终于找到了八个年轻“王子”,他们是一出来就会震动中国的人,我不知以什幺形式把他们推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人才储备。
我终于想出来了:让他们与西方“原生态”联手。
西方也有原生态!9月19日、20日两天,中国和西方的“原生态”要在北京海淀剧院上演大比拼,看谁更原始,谁更有力道,谁更刺激年轻人的耳朵!
中国今年的一个关键词是“原生态”。中国的原生态热也引起了世界的注意。英国《泰晤士报》就醒目评论了中国的原生态进入中央电视台的事件。世界普遍认为,中国的流行乐已经开展了近三十年,可是在世界的舞台还默默无闻。即使是同为东方的日本,也有喜多郎、南天群星乐队为世界所知,而中国基本上自己跟自己“玩”。中国如果想振聋发聩,只有引入和启用中国的原生态音乐。中国西北最嘹亮歌喉比之美国任何一个黑人灵歌手,或爱尔兰任何一个抒情的美丽女性都不逊色。这是在世界上最壮观的自然环境中培育的奇迹。在发声技巧方面,中国突破高音C的西部农民歌手已经不是几个,而在情感抒发方面,这些农民歌手即兴的直抒胸臆比任何一个作词作曲家都来得血肉丰满和自然率真——这种即兴方式也是中国官方演唱者多少年来难以突破的弱点,而这一点恰恰是成为世界级歌手的一个重要因素。
总之,中国农民做到了中国流行歌手没做到的,所以世界流行乐界绕过了王菲和周杰伦们,要与中国农民直接对话。
西方的原生态是什幺?是惠特尼.休斯敦的唱?还是黑人灵歌皇后阿雷莎-弗兰克林的歌?但至少有许多人说是布鲁斯(blues),也就是最初的爵士。可以这样说,西方流行乐的原生态,有百分之七十的黑人血统,而黑人音乐中最原始的就是黑人布鲁斯和灵歌。黑人自由之后在白人种植园中随意的吼唱,直接催生了黑人布鲁斯,而在布鲁斯的基础上诞生了爵士。这次来中国和中国农民比拼的德国“大乐队”就是西方演绎原始爵士最好的乐队之一。他们的特点就是纯真、原始、真情。他们演奏和演唱的大部分曲目是美国布鲁斯和黑人灵歌的鼻祖最著名的曲目,也就是“原生态的曲目”,而不是后人演绎的“布鲁斯”。
这次我推出的农民歌手最出人意料的是,一反农民歌手一向朴实木呐形象,全是年轻英俊的帅星模样,这正和了《西行漫记》作者斯诺说的“中国最英俊的男子在西部”的说法。
这支来华演绎西方“原生态”的德国青年大乐队以演奏黑人布鲁斯、爵士和灵歌着称,其中歌喉震人、被称“爵士公主”的麦丽-沃斯卡尼安才19岁,是乐队的灵魂人物,也是西方为数不多的可与黑人媲美甚至有所超越的演唱爵士和灵歌的白人歌者。
这次中西“原生态”的大比拼,也是素有“京城才女”之称的著名剧作家、歌唱家吴霜多年的想法。她这次执导这台晚会充分展示了她在美国学的调度之美,和她做过系列舞台剧的编导功力,什幺时候让特邀当红民间歌手阿宝登台,什幺时候让羊倌石占明出面,她自有安排。总之,这次,最漂亮的男性唱野民歌,最婀娜的女性唱布鲁斯,这是美国流行乐坛的一个经验,拿到中国也一定灵。康敏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