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拉美口音,温和平静的态度,很难将电话里的帕布罗·贝隆(pabloveron)和“世界探戈舞王”的名头联系起来。人们了解到贝隆,更多地是在他1997年与萨利·波特合作主演的电影《探戈课》里,但事实上,这名阿根廷最负盛名的探戈大师曾参与过音乐剧、舞剧等多种形式的艺术。9月8日至9日,贝隆将和其合作的挪威POS剧团来京,展现其改编自易卜生戏剧,编舞并主演的舞剧《群鬼探戈》。舞王在接受专访时强调自己是为舞而生的,他对探戈的理解是“探戈中充满爱与恨之间优雅的决斗,将抗拒与吸引完美地融为一炉。起舞时,就像是在为爱而战。”
-名片
帕布罗·贝隆
帕布罗·贝隆曾主演过音乐剧《贝隆夫人》、《旋转木马》和《生命的旋律》,为此获过最佳阿根廷探戈歌舞艺术家的称号。他主演的舞剧《Mortadela》使他荣获1993年法国最重要的戏剧奖项——莫里哀奖最佳演员奖。1995年,贝隆在他的探戈教学班上结识英国著名女导演萨利·波特,并与她坠入爱河。他们一起合作的一部半纪录、半虚构的电影《探戈课》,在同年的阿根廷国际电影节上获得大奖,次年贝隆又因此获得全美音乐奖的最佳舞蹈设计奖。
《群鬼探戈》是贝隆第一次登戏剧舞台,2004年在挪威易卜生戏剧节上上演,大获好评。
贝隆注定一生“纠缠”于“爱与恨之间优雅决斗”,因为他选择了探戈。
《群鬼探戈》
讲述谎言和秘密的戏
新京报:名字有些恐怖的《群鬼探戈》在你眼里是怎样的戏?
贝隆:这是一出关于谎言与秘密的戏,里面隐葬了无数的选择,和许多暗涌的激情。人们总是用不同的方式来表达现实,这出戏就是其中非常不同的一种。当然我不能说很多,因为还是亲自看比较好。
新京报:它和其他舞剧相比有什么特殊之处?
贝隆:这出戏很有意思,是悲剧,又不仅仅是悲剧。它涵义很深刻复杂,你根本无法想象它是19世纪80年代的文本。群鬼中有强烈的戏剧张力,当我和挪威剧团第一次开始谈合作的事时,我就认为探戈和这出戏的结合是完美的。
新京报:为什么呢?
贝隆:群鬼里有很多当时不可言说的事情,还有很多不可名状的东西。探戈从某种角度上说,也是神秘的,隐喻的,有广阔的想象空间,不同的人能看到这种舞蹈的不同层次。就像一块空空的大银幕,人人都能在上面投射出自己的感情。
新京报:这出戏带着什么风情?南美的还是北欧的?
贝隆:可以说是“国际风格”。我们从不只立足一个地域,而是将人类共同的现实和各国不同的文化融入到了一起。我本人也是非常国际化的一个人,生于阿根廷,住在意大利,在挪威排戏。而剧组成员也非常棒,他们来自各地,共同为更好地演出而奋斗。我非常欣赏他们。
新京报:中国有观众担心《群鬼探戈》会像有的国外演出一样很商业吗?
贝隆:完全不是。这只是一出现代戏,它能感动每个人。艺术就是艺术,凭借艺术本身的力量打动人,好比毕加索的画一样。艺术因能展示不同的面才吸引别人来看。
新京报:你怎么看你这出戏的原作者易卜生?
贝隆:易卜生是个具有深刻思想、智慧的大师,他富有开阔的视野,能够从他那个年代跳出来,展现给观众从未见过的当时现实,他超越了他的那个年代。比如《群鬼探戈》这出戏,看似讲述19世纪80年代的事,其思想内涵却远远超出了那个年代。
舞王人生
学舞前迷恋李小龙功夫
新京报:你跳舞多久了?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探戈这种舞的?
贝隆:探戈是在十七八岁时学的,到现在已跳了20多年。我在一个充满舞蹈,音乐和绘画艺术的家庭里长大。但最吸引我的还是探戈。我最初开始跳舞就是因为美国的一些歌舞片,还有像《美国人在巴黎》,《雨中曲》这样的音乐剧。我特别迷李小龙的功夫电影,我很小的时候还学过功夫。
新京报:你是如何学习探戈的,有特定严格的训练方法,还是跟着感觉走?
贝隆:虽然现在世界各地都有一些正规的培训班,但我学舞蹈不是通过特别程式化的训练。我觉得对于探戈来说,不适合进行过于正式的训练。跳探戈最重要的是释放真实的自己,要有创造性地“聪明”地跳。这才是学习探戈的最有效的方法,要知道如何让舞步显得舒服,还要清楚每一步都该跳什么。
新京报:有想过将你喜爱的东方功夫融入到探戈中去吗?
贝隆:功夫、柔道等和探戈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它们都需要双方随时注意对方,保持平衡,但我不会用它们,因为它们要保持平衡的对象很不一样。探戈需要男伴努力保持女伴的平衡,创造动作,让两人一起来完成舞步,而柔道却必须努力保持自己的平衡,同时打破对方的平衡以保护自己。
新京报:你曾参与了音乐剧、舞剧、戏剧和电影等等,如何将探戈和其他形式的艺术融合起来的?
贝隆:探戈必须和其他形式的艺术融合,否则就会僵化。探戈和别的艺术不矛盾,相反,它们可以合二为一。探戈是非常开放的,我也是非常开放的。探戈欢迎任何和艺术有关的事物。艺术本身的形式可多变,可简单,它们用不同的工具,传递的信息却是非常复杂的,将探戈融入到别的艺术中,可以令探戈得到升华。
新京报:中国观众很多人知道你是因为电影《探戈课》,你将自己定位为一个演员还是舞者?
贝隆:当然是舞者,但是我有许多不同的生活方式。我热爱音乐和表演,但我终究还是为舞而生的人。
探戈感悟
充满爱恨的优雅决斗
新京报:有人说你在《群鬼探戈》中表演的“新探戈Tango Nuevo”是一种全新的探戈?
贝隆:20多年中,探戈一直在进化之中,因此新探戈不是革命,只是变化的一种。即使如此,Astor Piazzolla还是开创了一种全新的探戈方式,他加入了很多新的元素,进行了商业化的尝试。这次我使用的探戈,准确地说,并不能称为“新探戈”。我们只是做了一点改进,有些基本的动作模式是相通的。我多年来的探戈创作,主要是通过程式、组合的变化,调整探戈的快慢节奏,使探戈舞步看起来更随性,更开放,更自由。这样的尝试开始得比较早,也许这就是人们为什么把我的探戈当作“新探戈”的原因。
新京报:作家博尔赫斯曾经说过“探戈能够直白地表达诗句中无法言语的部分,能够让搏斗变成一场庆典。”你同意他的话吗?
贝隆:(微笑)说得很精彩,因为探戈中充满爱与恨之间优雅的决斗,将抗拒与吸引完美地融为一炉。起舞时,你就像是在为爱而战。
新京报:你了解中国目前探戈舞的发展吗?
贝隆:完全不了解。我们的表演在各地都受欢迎,所以才让我到中国来,我对这趟旅行非常期待。
本版采写/本报记者 金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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