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甲》突击点映,得享盛名,什么“首部有口碑的国产大片”,昔日喊出“张艺谋堕落了”的影评人纷纷改向了。此情此景,何其像是当年《红高粱》的一面倒的溢美,只是当年为艺术喝彩叫好,今朝为商业顶礼膜拜,差别也竟有十万八千里。
老谋子此番笑言“不会范进中举”——范进是个特别单纯的穷书生,科举就是他的全部寄托,骤然从天而降一个天大的举人功名,能不彻底晕菜吗?老谋子就不同了,《红高
粱》扬威艺术圈之后,又捣鼓出娱乐动作的《代号“美洲豹”》,结果落得个灰土灰脸。学乖之后,又回到艺术片的阵营,凭着手艺好,善于投老外所好,电影界上获奖是家常便饭。
不仅如此,老谋子的投机触角远远伸出了电影圈,搞歌剧《图兰朵》把长城、兵马俑作为猛料添加,老外立马被唬住了。其实老谋子也是歌剧外行,可是会巧妙跟风,他自己也说“现在不就是流行混搭吗?我们也想来玩一把。”搞《刘三姐》把桂林山水当作道具,能不新鲜刺激,能不绿色环保吗?折腾雅典奥运会闭幕式,把看家的媚俗工具拼凑组合:大红灯笼、红鼓、红绸舞、红衣服,让十几个大姑娘穿着短得不能再短的超短裙“旗袍”在神圣庄重的奥运会上扭来扭去!最佩服他的是香港那个叫王晶的胖子,连连称赞张大导的超短裙旗袍创意比自己的三级片之直白“艺术”多了——老谋子现在要执导奥运会开幕式,我敢打包票:大红是少不了的,敲锣打鼓也是少不了的,也许还穿着黄马褂一样的马甲!
所以,老谋子的武侠电影永远不具备大师胡金铨作品的文化品格,他进行的不是艺术的探索,而是迎合因素的捕捉,因而他摇摆、迂回、突袭并双管甚至三管齐下,因而他成不了执著的胡金铨或侯孝贤,倒像是穿着黄金甲的王晶。《黄金甲》叫好了,并不是老谋子进步了,而是他更彻底地堕落了! 琏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