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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琪峰电影中的澳门 一个流放之地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10月25日15:39 深圳商报

  杜琪峰新作《放·逐》,把一班兄弟放逐到澳门去了。在银河影像时期,杜琪峰拍的电影中,以澳门为背景的,先后有《暗花》、《再见阿郎》、《放·逐》。三部电影中,澳门作为电影的地理背景,有不一样的意义。

  不少人把《暗花》看成一则寓言来看。它把电影的时空压缩于澳门的一夜之间,电影贯彻着强烈的宿命观和死亡观。杜琪峰把电影时空设置于澳门,一方面与澳门的治安乱局而
成为热门话题有关,一如电影出现的苏利文餐厅、黑沙湾等地点,都有一定的现实对应;但在这重现实的指涉性之上,澳门在电影中更被构建成一个密封的困兽斗,被抽象化成一个寓言空间。

  来到翌年的《再见阿郎》,故事发生的场景,大部分设置于一间招牌剥落的“国际饭店”。这部电影比较像是单纯地说一个故事,一个黑社会大哥渡过了十年的铁窗生涯后,重投社会的故事。在电影中,澳门作为地理背景,没有《暗花》那么必然,故事基本上可以发生在任何地方,比较有趣的现实性,也许是澳门仍然有像国际饭店这种家庭式旅馆,为电影设下一种纯朴基调(不错,刘青云虽是黑社会大哥,外表粗野,但其实内心善良),尽管电影也不无暴力压迫。放在杜琪峰的电影脉络来看,它也是《暗花》这种死亡派的反拨,黑社会大哥的洗心革面,未尝不是在极尽沉郁之后,杜琪峰透过电影寄予社会的一点阳光期许。《暗花》所有场景都发生在黑夜,《再见阿郎》则有大量的白天画面。

  来到《放·逐》,澳门作为电影的地理背景,意义又不一样。电影有点像承接《枪火》,人物黄秋生、林雪、吴镇宇、张耀扬都有所承袭(吕颂贤则换了张家辉),但《放·逐》又不完全是《枪火》的续集,最明显是人物名字的变改,《枪火》五人因一次当保镖的召集行动中聚头,《放·逐》则安排五人相识于微时,一起在鸡寮中长大,有着非常深厚的情谊。所以,《放·逐》一方面有着《枪火》的影子,一方面又完全自成一个独立故事。

  在这故事中,杜琪峰说的是一个更概念化的主题,这主题在电影名字中已清楚道出,就是放逐(Ex?ile)。它的寓言性比《暗花》更纯炼。《放·逐》有着更哲理化的层次,说的是因信念价值而决定的自我放逐,黑色幽默映衬着英雄式的悲情。也可以说,当你不再相信,就是你离开的时候。“我不会对那些我再不相信的东西效忠……我将尽可能自由地全面地以某种生活模式表现自己,以自己唯一容许的武器自卫:沉默、放逐、狡黠”——《放·逐》引乔哀斯的《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PortraitoftheArtistasaYoungMan)这句话作为宣传语,可谓传神之极、尽得神髓。

  在这个题旨上,澳门成了一个流放之地。不错,电影虽还有具体的澳门场景,如典型葡国黄色的住屋、黑市诊所、酒店等,但愈向后发展,尤其在四人(此时张家辉已死)决心叛离大飞哥(任达华)展开出走之途上,在镜头之下,那时的澳门已俨如荒漠的沙漠黄土──那是不是澳门已不重要,究其实,澳门在这电影中,只是一个时空悬搁、被边缘化、抽象化的空间,这个空间带点异国情调,容许我们抛开现实如法纪执行的考虑,被提炼成这几个黑道人物的Exodus之地。有说《放·逐》原先设定的背景为古巴,但碍于制作费高昂才搬到澳门。作为一个流放之地,是古巴、澳门其实已不重要,它其实就是我们每人心中因着价值而逃亡之所在。 作者:潘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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