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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情:张彻版《刺马》中的男欢女爱与浮世情仇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11日07:12  新浪娱乐
滴血情:张彻版《刺马》中的男欢女爱与浮世情仇

张彻版《刺马》海报

滴血情:张彻版《刺马》中的男欢女爱与浮世情仇
张彻版《刺马》剧照

滴血情:张彻版《刺马》中的男欢女爱与浮世情仇
张彻版《刺马》剧照

滴血情:张彻版《刺马》中的男欢女爱与浮世情仇
张彻版《刺马》剧照

  陈可辛大制作的翻拍一部《刺马》,并请来三位大牌,也惹来了无数镁光灯。然而对我而言,全部意义只是让我回想起张彻的《刺马》罢了。不过在这个年代,大多数人无法看到34年前那个版本的《刺马》,更是无法了解,它究竟是一部怎样的电影,在那个年代引起过怎样的轰动,又给谁带来了咸鱼翻身的机遇,抑或本来就是珍珠蒙尘,无人知晓。

  1973年张彻导演的《刺马》的英文片名叫做《THE BLOOD BROTHERS》,直译为《血兄弟》。为了翻译的意境,我想冠以《滴血兄弟情》作为一个注解。故事来源于满清四大奇案之张汶祥刺两江总督马新贻案件,也曾有过同名海派京剧在40年代的上海上演。当然80后的年轻人知道刺马故事始末应该是1992年张彻弟子鹿峰挂名导演的同名电视剧。此剧较为拖拉,但却也较好的普及了“刺马”的含义。记得当年小时,曾认为“刺马”乃是形容马新贻浑身长刺,如此笑话望今日之电影爱好者勿笑。

  《刺马》乃是张彻巅峰得意之作,主演是当时邵氏几大著名小生和花旦,狄龙、姜大卫、陈观泰、井莉。此处本想省略花旦二字,怎奈《刺马》中的女角不同于张彻往日电影中可有可无的状态,而是处于推动剧情至关重要的位置。这也是《刺马》在张导演无数电影中显得特别的原因之一。

  此片在港于1973年2月至3月上映并轰动一时,《南国电影》《香港影画》都一并大手笔介绍。还使得一直郁郁不得志的狄龙囊获“十九届亚洲影展表现突出性格男男演员奖”、“十九届金马奖优秀演技特别奖”。除了狄龙演技的突破之外,该片也一开邵氏当时辫子片的禁忌。当年东南亚华人自尊心颇强,而清末以来家国积弱,所受外辱不堪承受,导致银幕上只要是辫子片,便要包块头布。之前邵氏导演罗维和鲍学礼也拍过刺马的故事,便由于这个原因改成了别的朝代,却是浪费了好题材,毫无真人真案的实质感。没成想《刺马》的成功打破了这种禁忌,自此清朝题材的电影层出不穷。

  张彻以原汁原味的场景和人物还原了《刺马》的时空,述说了动乱时代三男一女的恩怨情仇。故事也是简单非常,主要人物仅有四个。张汶祥(姜大卫)、黄纵(陈观泰)为结义强盗,一次剪径遇到了马新贻(狄龙),却为马的器宇轩昂胸怀大志所折服,甘愿奉其为大哥。黄妻米兰(井莉)蕙质兰心,也爱慕马大丈夫气概,但这种爱慕在马力求功名的雄心壮志下更为内心道德伦理观念震慑下压抑了起来。若干年之后,马官居两江总督,或许是压抑越久,情感防线崩溃越快,两人终于结欢。此后马新贻为达到肃清留言,踢走官场阻碍的目的,便谋害了黄纵。重情意的张汶祥怎会坐视不理,在马新贻校场验兵之时将其刺死,之后张汶祥含笑就擒,并遭凌迟剜心酷刑。

  《刺马》中的张彻除了题材的开拓,拍摄技巧并未得到传统的突破,但却将自己过去独创的一些特色手法融会一体,成就了这部巅峰之作。

  白衣造型的狄龙乃是此剧最大的亮点,套用陈墨的话来说,白衣是张彻的注册商标。但是狄龙的白衣造型乃是突破了张彻往日只给正面人物着白衣的思路。狄龙在后期的访问中说道,因为当时无人肯演反派,但是他觉得有突破,于是便举手。没想到此剧竟然使狄龙咸鱼翻身,从此一扫压抑颓废之势。风度翩翩之狄版马新贻将米兰之精神出轨到肉体出轨的人生印迹显得极为流畅。到此我有一个疑问,狄龙你若不举手难道你就演张汶祥或者黄纵了么?固然是你需要突破,也必然是角色和人合而为一才行。并非狄龙造就了马新贻,也非马新贻造就了狄龙,两者需水乳交融才能达到这个完美。

  当然张彻更擅长的是赤膊杀戮场面的描写,《刺马》中人刃相博血肉汹涌之大决斗,也是精彩纷呈。张汶祥刺马乃是躲在旗台上,纵身跃向阅兵中的马新贻,最终马新贻没有逃脱导演的安排,将一身蓝色蟒袍敞开,放手坦然迎接刺杀。张汶祥之匕首在马新贻腹中辗转反侧,成了一柄绞肉机,至此,片中最血腥的场景到来。影片中刺马之后,张汶祥如同平江不肖生小说中写道,并不逃走,而是束手就擒。根据高尚举的《刺马案探隐》中的资料,马是慈禧心腹,故而慈禧必定严惩凶手。张汶祥最终被判凌迟处死,马新贻手下马忠信邪笑着剜开了他的心脏,血祭。此时电影的镜头拉开,张汶祥胸口一片殷红。米兰恍然若失的呆坐着,回顾起当年追风逐浪四人嘻笑自由的定格。

  张彻惯用的慢镜头手段也在刺马中得到体现,但不典型。回顾张彻代表作《报仇》中段小楼杀死仇人走向女友的翻滚爬摸,反反复复折折腾腾,定然是将观众的心脏拿来做承受试验。《刺马》中的慢镜头不多,仅在张汶祥拿出兵刃后给了有限的几个,血肉翻滚的场面远比《报仇》来的克制。

  张彻是京剧爱好者,这点从他《报仇》中关家兄弟的身份,以及常年借用界牌关盘肠大战的情节可以看出。但是他导演手法自1964年《蝴蝶杯》之后早就脱离了早期邵氏电影戏剧的巢臼。先前说道《刺马》曾经是海派京剧,作为49年之前国民党文化官员岂会没有看过。但《刺马》竟然全无戏曲味道,音乐也全部放弃传统的二胡古筝琵琶之类,摒弃当时惯用的内心矛盾交加风云突变不用《十面埋伏》不罢休的场景(见国产电影《甲午海战》)。张彻使用陈勋奇的全新的音乐制作使刺马更加洋派,如片头中张汶祥过堂穿插四人往日情景回忆,刺马时候的场景,加上鼓点低沉的音乐,不禁使观者全神贯注,心情凝重。

  刺马中的感情戏也非常细腻,爱恨交织进退纠缠。张彻曾感叹到,狄龙因为刺马锋芒毕露,比肩姜大卫,然而人们常常忘记剧中米兰的扮演者井莉,就《刺马》的表现来说,井莉毫不逊色于狄龙。我也认可张彻的说法,如果说此剧整个色调都是灰蓝的话,那么米兰就是灰蓝中一抹亮眼的水红。从马新贻风度翩翩的开场,米兰惊艳的眼神,之后到甚至将马新贻的臭汗当香粉般的亲吻的爱慕。这种爱慕从马新贻为山寨兄弟中刀,并发表一番人在江湖哪能不挨的言论,变成一种女子对男子的激烈的爱情。如果说之前的马新贻因为远大报复而从不动男女私心,而张彻则用一场河边湿身戏将两人的感情推到了极致。意外的落水,将男女间的距离从不可触摸之隔断,到仅隔了浸湿的衣裳,肉体触摸,真可谓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最后马新贻官居两江总督,原本压抑的两人在一次如同心灵感应般的见面之后一发如泉涌而不可收拾。然而马新贻始终是将官位看的最重,“凡是阻挡我去路的东西都要一脚踢开。”刺马中的感情戏从眼神细节都非常动人,不得不指出,狄龙赢得双料影帝当之无愧。可惜了井莉,尽管如此出色,如今哪里还有人记得她演的角色,这大约是演张彻电影女主角需要付出的代价吧。

  《刺马》的感情戏不仅在于马新贻和米兰之间,也有张汶祥和马新贻之间的情。姜大卫在之后一次访谈中曾说道,《刺马》演到最后他感到了一种感情。镜头穿插他饰演的张汶祥在知道黄纵为马新贻所杀之后,潜入总督府亲手扇了奸夫耳光,并骂了淫妇。这场戏并非先前剧本所有,乃是拍摄中途所加,只怕也是演到兴致所致。张汶祥回顾往事历历,山寨兄弟的尸体都做了马新贻的垫脚石,外加如今黄纵的新仇,终于潜入校场刺马。马新贻到被刺之时,并不要官兵协助擒张,而是喝退手下与张汶祥单打独斗。此剧情引来争议纷纷,一位对张导片子颇有钻研的朋友认为是马新贻彻底丢弃良心,把杀死张文祥作为杀灭自己良心的见证,日后往上爬再无阻碍。而我则认为马新贻被张小腹刺中一刀,自认命不久矣,虽然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向张表示忏悔,让张杀死自己来赎罪。而这一切只能是在和张单打独斗中才可完成心愿,所以眼神是悔恨而又不甘心的。

  如此精彩的《刺马》令人爱不释手,反复品味了几十次,但我始终认为它是一部完美中不完美的电影。剧情稍有拖沓,部分打斗略显沉闷,如开场狄龙和陈观泰姜大卫的强盗遇到贼爷爷的打斗。结尾略显淡薄,就用米兰的视角拉了几个场景。这使我想用另外一版TVB96年《大刺客》的刺马版本来比较一下。此剧大约六集左右,整个故事在五个小时以内。电视剧因为容量特点,人物更加丰富。所以当初结义的是四个人,外加一个先死的石锦标。片子对于马新贻的落草又有了更好的解释,乃是中举之后受人冤枉,不得已而为之。后马新贻又设计救了曾国藩,才得以重新发迹。这也就更符合马新贻演变轨迹,本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物。而电影中的马莫名其妙落草为寇,又能在家乡中举?清朝虽然现在没有全国联网抓通缉犯,但是马这样一个山贼倒居然回到家乡还能顺利科举,并成为总督,倒也是稀奇的。电视版钱小豪扮演的张文祥刺马后逃脱,见到妻子生子后又回到军营,忍受刑罚,情感戏也非常丰富。而他对米兰的理解显然也不是电影版的“贱淫妇”,只是认为马新贻杀黄纵就该得到报应,最后兰在狱中恳求张汶祥原谅,张虽没有点头,但那表情是在心里原谅了他们的奸情,但并非原谅马杀黄。至于米兰(张慧仪出演)的描写,也是比较精彩的。张文祥受刑前,兰到大狱中,请求张原谅她和大哥,他们只是真心相爱,无法自拔。女人永远是是不觉悟的,始终没有考虑到马杀黄只是因为阻拦了做官的去路。最后兰跳城楼自杀,显然比电影版只是推了一个镜头,呆坐在她和马偷情的书房要强的多。至于马新贻这个人物,电视版演的也有精彩之处,他显然不是电影版那种无所不能的美男子。而是一个文弱书生,杀石锦标只是一时失手,最终导致弥足深陷。电视版的马新贻得知张文祥要刺马的时候居然害怕的全身铁甲保护,削弱了悔悟之心,当然最终还是被刺中了要害而亡,没有什么挣扎可看性降低许多。

  《刺马》香艳否?血腥否?在我眼里都不是,只是一个浮世情仇男欢女爱的悲剧。情爱本无错,错的是权欲下横流的名利贪婪。

  迈克和李碧华(blog)看《刺马》看出了张文祥爱马不成反生恨,求爱不成终刺马,我也是深深佩服的。只能说这两位眼睛是带角的,所以看出的电影也不是宽荧幕长方形的,而是犄角嘎拉,带色的。我始终看不出张文祥那“小手”扇马新贻耳光那种因爱生恨。也看不出三人结义时,那“暗恋”的目光。

  一切思绪都收回,陈可辛的翻拍让这版封尘已久的《刺马》重回视野,陈要用新的演绎,新的历史背景来诠释刺马。也许新的滴血兄弟情将要上演,但张彻的那种味道,狄龙的那种风韵,是否能够突破,只能拭目以待了。 minijoan/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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