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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城》:用爱与伤害的方式记忆

http://ent.sina.com.cn 2006年12月20日11:15 新浪娱乐

  2003年的平安夜,重案组探员建邦与好友兼上司正熙成功破获一起连环杀人事件,回到家中时却发现怀有身孕的女友在床上自杀身亡。建邦随之离开警局,转行改做私家侦探,终日在女友死前去过的一家酒吧里买醉。

  2006年,身为督察的正熙谋杀了他太太淑珍的富豪父亲,并将所有罪行天衣无缝地转嫁给两名社会青年陈伟强和黄斌。案发后一星期,这两人在破落的村屋里“因分赃不均而
自相残杀”,警方由此迅速结案。

  与父亲分处而居的淑珍却对父亲的死感到怀疑,她特意请来丈夫的好友建邦重新调查此案,一个要在明处渐渐逼近揭开事实的真相,另一个却要在暗处时时清除对自己不利的疑点,他们各自的生活也在这场诡谲变幻的心理决战中遭受了难以想象的考验……

  这部由拍摄过《无间道》《头文字D》《雏菊》的“铁三角”团队精心打造的电影,在2006年寒冷的岁末给我们带来一次不小的惊喜。与以往作品有所不同的是,虽然全片始终漫漶着悬疑和惊悚的气息,但剧情层面的所谓“悬念”,即“谁是凶手”,早在灭门惨案发生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在观众面前暴露无余。

  因此,吸引人们继续追踪下去的,并非“尼罗河惨案”式的真相大白与推理分析,而是要看这两位师出同门,有时了解对方比了解自己还透彻几分的警界高手,如何在看不见的擂台上生死相博,出演一场信任与背叛的好戏。

  导演在这条线索中极为洒脱地展现了过人的时空观念与叙事能力,枪战片和警匪片的相关娱乐元素也在行云流水的镜头语言中编织得滴水不漏,童年目睹全家被杀的惨状与成年后以同样方式手刃仇人,体现的是时间交错的宿命情境;而作案者与破案者以黑白彩色两种影像处理出现于同一画面,则营造出充满诡异色彩的空间想象。

  梁朝伟金城武作为两大主角成功挑起大梁,女性角色的性格定位也还算准确,值得一提的是,在七八十年代以古装武侠片中翩翩公子形象红得发紫的电影明星岳华,此次出演淑珍那位有着神秘过往的父亲,今昔对照,让人不免有种人生如梦白驹过隙的喟叹。

  影片的另一条主线则是完全在人物的心理和情感层面展开的:正熙对淑珍体贴恩爱的举止背后,隐藏着一个蓄谋已久的可怕计划,被复仇火焰灼烧的心灵使他选择暴力;失去女友的建邦,始终无法读懂对方临死之前的痛苦与渴望,也同样纠缠在怨怼与悔恨中难以自拔。

  建邦与正熙的形象,因此避免了简单的正邪二元对立,而是代表了人性的两面:一面是要用残忍的方式刮去记忆中的梦魇,而另一面,是要在苦涩的醉意中试图抓住那人性的最后一丝温暖。选择用什么样手段的来愈合伤口,只源于内心的刹那意念,却无所谓对错。

  城市的气息与真相,在这部影片中不仅被准确地捕捉下来,而且得到了细腻生动的演绎。萨特曾经说“他者即地狱”,简练而近乎极端地昭示出人与人之间无法沟通、彼此伤害的冷漠处境。貌似物质盛行个性张扬的都市里,人们行色匆匆,来不及也没心情花太多时间去了解别人的快乐与伤痛,既无法忍受背叛,也不敢背负责任,每个人都在压抑而孤独地生活的同时又极度渴望着他人的钟情与爱,看似流光溢彩的玻璃橱窗与眩目华灯,投射着人类相互隔膜的生存本质。而能有足够的勇气克服这种人际间的不适应感、不信任感,并且愿意走到一起彼此呵护,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就是因为这份猝不及防的爱情,让遇事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的正熙最终败在了自己的手里,因为指纹可以抹去,血迹可以清洗,动机可以掩饰,过程可以设计,但惟独感情,在很多时候常常不可预期。

  因此,要让角色的心理变化水到渠成,就一定需要安排一段有足够份量和说服力的情感关系。淑珍与正熙的感情戏铺垫不足,是影片的一个瑕疵。个人认为,淑珍本应心思细密却善解人意,身世凋零因而懂得珍惜,换句话说,她应该是个有着温柔眼神的女人。老徐虽然模样清减瘦弱,但眼睛里的那份倔强与冷静,加上过于职业化的着装打扮,不是特别适合这个角色。淑珍和正熙之间流露爱意的方式也稍显重复,事实上,除了kiss,表达爱情的方法至少还有九十九种,如果前面的情感戏能做得再足些,结尾正熙内心的挣扎与自我放弃就会显得更加顺理成章。

  香港虽然光亮抢眼,却也是弹丸之地,生存的艰难与竞争的激烈常常迫使他们用最少的成本拍出最好看的电影,有些导演善于大兴土木,建构高耸入云的玲珑宝塔,看似金壁辉煌内在常常空洞无物,香港导演则擅长精编细织,营造景色相宜的水边小筑,看似线条简单却值得细细把玩。

  这段关于伤城的故事与他们以往的作品相比,在继续保持悬疑魅力的同时也让世俗的人性多了几分颜色,几分温情,城市的背面也时常像这样黑暗与华丽互为底色,犹如美艳不可方物、质地深不可测的香港夜景。小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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