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2006年,“草根”将成为一个关键词。所有被指认为草根代表的人物在这一年上演着一幕幕好戏:不断兴风作浪的芙蓉姐姐;原生态的蒲巴甲(blog);掀起恶搞狂飙的胡戈(blog);PS出来的小胖……你所能想到的草根都可以系在这条尾巴上。
草根是什么?北大教授张颐武(blog)把草根视为“后小资”:这些“后小资”们有相当的文化水平,却又并不是“高雅”的文艺青年,有和当年的“小资”相似的趣味,却远比
当年的小资人数众多。在这里,我看得出张教授所指的草根,是一群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的楞头青,缩小一点范围,是那么一群在校的,或者刚毕业不久的学生。
真是如此吗?我想未必准确。草根,看上去多么本土化的词,却是一个舶来品,据说草根始于19世纪美国淘金热时期,曾一度是淘金者的代名词,后来有了“基层”和“民众”的含义:与政府或决策者相对的势力;生长于民间,与主流精英文化、阶层对应的弱势阶层力量。
在现实中,你看到满眼的“基层”和“民众”,但看不到一个草根。在大街上逮着一个人问,你是草根吗?如果他说我是,那么,他很可能是个伪草根,因为真正的草根并不像小资把LOGO贴在脑门,他甚至不懂什么是“草根”,他只知道他必须像草一样坚韧地活下去。只有当一件事情摆在他面前,他必须做出某种判断时,才大致可以看得出他是不是草根。站在权势、精英的对立面者往往 就是个草根,有时跟他的性别年龄职业身份并无多大的关系。比如,力挺“超女”的粉丝们是草根,而痛批“超女”的刘忠德就是个十足的权威加精英。这个方法或许过于简单,但我实在找不到更适合的办法。
当高不可攀的美女明星昂首走过红地毯,当“青歌赛”被专业人士把玩,当著名相声演员站在台上唾沫横飞;当投资甚巨的商业大片横着脸玩高深;当名人博客创造着一个又一个点击神话……草根们已经不满,他们偷偷聚义,发起反权威、反精英的猛烈进攻,芙蓉姐姐、超级女声、郭德纲(blog)、胡戈、ACOSTA……就是一个个冲锋陷阵的草根急先锋。
是什么使草根们获得了如此自信和勇气?是不可胜数的人群,是日益开放社会氛围,是把世界变平的网络。草根们一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无畏,暴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们撕掉精英们虚伪的面具,冲击体制的藩蓠,打破等级的陈规,并时常左右着公共决策,他们才真正是《时代周刊》评出2006年度人物的“你”。
草根本来就是一种现存的力量,只是在这个时代草根的力量得到了伸张,人们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一下子被关注和重视起来,这种变化已经不容忽视,它表明边缘正在向主流挑战和渗透,尽管这是一个卓绝而漫长的过程。廖保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