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戛纳，骨子里透着法国味道

　　几年前，当戛纳电影节从其正式的名称中去掉“国际”这两个字时，没人质疑这个电影盛典的全球影响力。今年同样如此：戛纳会电影节将放映来自30多个国家的影片。但是银幕背后，这个古老的高卢盛会本质上依旧是一个最为典型的法国组织。

　　法国男人，有时候也由法国女人，掌管着戛纳电影节的生杀大权。几年前，威尼斯电影节可以邀请德国人莫里兹·德·哈德恩(Moritz de Hadeln)来处理电影节的事务，但很难想象戛纳会邀请一位外国人来做这种事。

　　另外，法国政府(由文化部，也就是戛纳的财神爷出面)和几乎由高卢人一统天下的电影节管理董事会旨一直在努力确保这个非营利的电影节永远独具法国风情。除了

西班牙人安德烈·文森特·戈梅兹(Andres Vicente Gomez，制片人兼国际电影节协会FIAPF主席)这一个外国成员之外，董事会其他30多个成员都来自令人眼花缭乱的高卢各个电影协会组织、政府以及地方政府的代表，甚至还有亲共产党的的总工会下属的演艺界工会的代表。

　　总工会代表让·瓦林(Jean Voirin)说：“戛纳电影节诞生以来，我们这个协会就一直参与其中。”他把电影节的地位定义为“一个特别的法国式的组织，构成了我们的文化与历史的一部分”。瓦林的出席有助于戛纳电影节避开最近几年法国出现的针对其他文化活动的各种抗议声音，演艺界工人走上街头抗议拟议中的关于他们的福利系统的革新方案。但又一次，成为新闻焦点的法国工会意识到，他们将抗议之火烧到电影节的主要场所海滨大道，其实得不到什么好处，因为那些外国游客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口号。

　　电影董事会每年聚会四、五次，其中一次就在电影节开始后的第一个周末，地点在节庆宫。瓦林说：“我们一起讨论开幕式之夜如何进行以及其他一些对于正在进行的电影节来说关系重大的事情。”今年早些时候，董事会也做出了一些权威性的决定，比如评审团主席的人选小名单----上面根据优先次序列出了若干提名者，电影节海报也在讨论范围之内。其中一个成员回忆说：“几年前他们制作的海报确实非常糟糕，董事会就否决了那些海报提案。”

　　大家都在推动电影节的发展，但问题出现了：文化部长、董事会和戛纳电影节主席吉尔·雅各布(Gilles Jacob)，这三者中究竟谁享有一锤定音的权力？这要依情况而定。和平时期，法国政府和董事会倾向于听之任之，让雅各布、艺术总监泰瑞·法穆(Thierry Fremaux)和总裁凯瑟琳·迪米尔(Catherine Demier)全权负责电影节事务。董事会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说：“吉尔·雅各布才是戛纳之舟的船长。”这个人还表示，当吉尔·雅各布先是雇佣后又解雇奥利维耶·巴奥特(Olivier Barot)时，没有人会皱一下眉头，那个所谓的巴奥特接受了为期6个月的培训以接任艺术总监一职，但最后雅各布还是选择了法穆。

　　每次会议都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会议进程非常迅速，我们有很详细的议程计划，雅各布很有组织协调能力，因此会议上不会有闹哄哄的争论。”不过一个董事会前成员说：“戛纳电影节独裁而专制，董事会拘谨而刻板。因为其中的成员来自各个不同部门，其利益难免有所冲突，有时因为分歧太多都没法压住反对的声音。”

　　但是董事会还是委任雅各布、法穆等人或与他们续约。虽然没有人情愿去撼动这条船，但是董事会也曾经宣布，要让主席罗伯特·法布尔·勒·布瑞特(Robert Fabre Le Bret)退居二线，他早已到了退休的年龄。几年前，有人建议将雅各布吸收到维旺迪(Vivendi)董事会，结果引起一片纷争，之后著名法国电影制片人丹尼尔·托斯坎·迪·普朗捷(Daniel Toscan du Plantier)又突然辞世。当时一个在场者回忆说：“当时大家似乎都很擅长外交辞令，不轻易做出评论，但都坚决地说这不是一个好主意。雅各布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他很少那样要求与会者遵守会议纪律。”

　　今年76岁的雅各布已经在戛纳电影节上经历了近30年的风雨，到了他这个年龄，人们讨论的都是有关其最终从最高职位上离开的问题，但是去年年底董事会又和他续签了3年，合约直至2009年的戛纳电影节闭幕后才到期。一位代表回忆说：“成员们被告知，雅各布还需要另外3年时间来培训迪米尔，她去年才接手薇诺妮卡·盖拉(Veronique Cayla)的职位。”而且董事会成员也感觉到自从托斯坎·迪·普朗捷离世之后，实际上真正适合接雅各布班的人还没有出现。

　　另外，不管管法穆当初有多么青涩，人们对他看法是“除非有重大失误，艺术总监这个职位对他来说非常稳妥。”一位成员分析说：“董事会承认这种选择总是带有很强的主观性。没有人愿意看到戛纳电影节出现危机。”

　　记者迈克尔·帕斯卡(Michel Pascal)曾写过评论文章《戛纳：呐喊与低语》(Cannes: Shouts and Murmurs)，他说：“在过去60年里真正只有三个主席，这究竟是优点还是弱点，就要看你以何种角度看待这个问题了。一方面，戛纳电影节太固步自封；另一方面，和其他国际电影节相比，戛纳电影节又显得格外稳定。”(杨孝文 任秋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