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费雯-丽：天使与魔鬼的两生花(图)

费雯·丽

　　人们都说她优雅大方、活力四射而又端庄可人，的确，但这并不是她的全部。她的全部，该如何言说：全球十位不甘做第二性的女性之一、影史上个性最难以琢磨的女演员、柔媚可人中混杂着惊人的桀骜不驯、眼神绝望的背后是反反复复的自我挣扎、她讲英语法语德语意大利语，也正是这样的穿梭自如本身就带来了一种分裂……

　　也许这些都不足以说明，因为她是不可能再重复的费雯·丽。

　　1913年11月5日，印度，夕阳还没有从喜马拉雅山上褪去的时候，一个女孩儿诞生了。英国公司派驻印度的父亲待人热情却悄悄背叛家庭。表面弱不禁风的母亲默默忍受了家庭的变故。多少年后，那个女孩长大成人，像父亲那样背叛那个爱她的丈夫霍尔曼，又过了多少年后，她又像母亲那样，在面对劳伦斯·奥利弗的背叛时表现出异常的平静。

　　她曾经是教会学校里最听话的那个孩子，她也曾是霍尔曼家最美丽安逸的女主人，直到舞台和电影打断平静的生活。但也许，费雯·丽本就是为舞台而生的，在光影终老的命运早已注定。21岁那年，她第一次实现了做一个演员的梦想，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在《英伦战火》里，她遇到了改变她终生的劳伦斯·奥利弗，为他不带一丝悔意地抛家弃子，把一颗心置于身外跟着他飘洋过海。1938年，他们终于正式站在一起，她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温情脉脉却有流露出猫一样的狡黠，成为了《乱世佳人》的不二人选，后来制片人大卫回忆说当时他仿佛看见了看见费雯·丽那高贵的外表下压抑着的瞬间即可爆发的情感力量。是的，我们已经分不清那个孤高自傲、倔强执拗的斯佳丽到底是在电影里，还是就是那个活生生的费雯·丽，或者她们原本就是一样的女子。《乱世佳人》给她带了第一个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却让她付出了再也得不到的健康——电影中的红色土地给了斯佳丽常人难以想象的勇气和力量，却令费雯·丽染上了肺结核。

　　后来她回忆起往事，说如果能重新拥有生命，她还会做一名女演员，还会嫁给奥利弗。那一段感情，几乎动用了她所有的力气与心机：她把他当作自己的神，满足于他对她的指点,虔诚地相信他；她在乎他，却又希望超越他，自此陷入无物之阵，在自我的炼狱中九死一生。奥利弗认为一个好演员必须去感受一切的痛苦、热情与忧伤，后来我们才发现，这样的主张对于费雯·丽来说，无疑是致命的。《魂断蓝桥》里为爱而死在车轮下的玛拉、《汉密尔顿夫人》中因为尊严而失去了一切的埃玛、再到《欲望号街车》中最终疯狂的布兰奇……一次次忘我地置身于这些角色中的费雯·丽终于病了，而拍摄《恺撒与克莱奥佩特拉》时不幸流产失去了奥利弗的孩子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在精神崩溃之际，她对奥利弗破口大骂，清醒之后，却已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这段二十多年的感情终于还是结束了，在平静地看他离开以后的七年里，她每天读他很久以前写给她的信，靠癔病不发作的间隙重返她心爱的舞台。舞台，那是个有魔力的地方，让她以未来可能的漫长而黯淡的岁月兑换成有限的光彩瞬间。

　　1967年7月7日的晚上，费雯·丽孤独地死在伦敦寓所的卧室里，第二晚，伦敦所有剧院的舞台脚灯熄灭了一分钟，演员和观众一同默哀悼念这位伟大的女演员。在54年的生命里，她一直优雅而寂寞地飞行在崩溃的边缘，也许脆弱也许坚强，也许忠贞也许无谓，也许天真也许复杂，隔着四十年的光阴回头去看她，始终还是无法将她看清。

　　那片红色土地已经在胶片里褪尽颜色，她那双猫一样的绿眼睛还是清亮如昨，她屏住呼吸让嬷嬷替她束紧腹带，仰起头的时候好像握住了全部的希望,每一个眼神里都是火焰般的激情，每一个举动都散发不可抗拒的魅力。她的名字源于拉丁字vivianus，活力四射的背后是难以捉摸和不可控制的，永远的vivien，费雯·丽。薇薇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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