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晚报：《左右》背后的男性视角(2)

　　终于她在苏州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也过了最初的排异期，当一切都在变好的时候，她的病情却突然恶化，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凋谢。那时我才明白，其实很多白血病人就算手术成功了，还是不能健康地活下来，所谓“配型成功”，有时只是一个落水之人找到的小枯枝，没有决定性的意思。可作为身边的人，只要有希望，就会尽一切可能挽救、保护生命，就像学姐的妈妈做的那样。所以我特别能理解《左右》里的故事。生一个孩子救另一个孩子，起码这是诞生一个新的生命，而不是伤害一个生命，至少不是直接的伤害。我想如果生命可以等价交换，哪怕让那个母亲去死也是可以的。

　　至于换作是我，我会怎么做？没有当过母亲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的，我会考虑，如果再生一个孩子，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生活，但究竟会如何选择，不同的母亲都会做出不同的选择。有时你的选择不是因为你的个性和做事情的原则，而只是一瞬间的灵机一动，这灵机一动的决定，就会改变整个局面。

　　你不能感受一个母亲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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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母亲，如果换作是我，会选择和主人公一样的做法，再生一个孩子。因为我爱我的孩子，所以我会尽一切力量去做。虽然不知道结局会是什么，但这个过程本身对我来说就很重要，如果我不做，让孩子就这么从身边逝去，将来一定会后悔。对于新出生的孩子，你可以责怪我生下他的理由不单纯，但就像你不是鱼，你不知道鱼的快乐，你也不是他，你同样不会知道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否快乐。我想这是一个善意的开始，他因为一个善良的理由来到这个世界，等到他长大后，我会告诉他，你是因为要救你的兄弟才来的，我会用自己的母爱呵护他，教育他，因此并不担心小孩未来会责怪生父生母。

　　在我的身边，亲戚和同事都有领养小孩的经历，他们的孩子依然可以在爱和呵护的包围下幸福地成长，所以即便如电影中那样，新生的孩子不得不在生母继父的环境下长大，我还是依然可以认同这种局面。有时只是因为你用自己的经验预设了一些事情，这样你就把你自己的思维框死了，在生活还没有展开的时候，你就告诉自己，这个孩子是不会幸福的。但实际上，生活永远都会超过你我的想象，生活究竟会变成怎样，有的时候是全凭主观的努力的。因此，我觉得不必替这个孩子预设一些什么，只要你自己努力和沟通，罅隙我相信是可以用爱来化解的。

　　可能你会认为这是我，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行为的辩解，可能你会觉得这样的母爱太过自私，但如果你没有做过母亲，那么你是没有权力来质疑的。我看到过一则报道，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去动物园和老虎拍照，老虎突然大发兽性向孩子咬来，这时那个母亲很本能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让老虎咬，最后虽然孩子只救活了一个，但母亲的所作所为却无比鲜明地证实了母爱的伟大。也许当时她的所作所为并不合理，甚至是偏执的，但既然她这么做了，就已经是值得尊重和欣赏的了。

　　这就是一个母亲和非母亲的区别，一个母亲的绝望是其他人无法明白的。为了救孩子，明明很多事情你可以做到的，你不去做，是不可以被原谅的。这个时候，你做的事情都是自发本能的行为，根本不理会旁人是怎么想的，也不需要别人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