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谁也无权置身事外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4月28日15:42  新浪娱乐

  我愿意相信,那最后的放歌不过是梦境中的奢侈,导演顾长卫和编剧李樯谨此此情此景送给王彩玲,那个丑到极点、却拥有天籁之音的小城市音乐老师。蒋雯丽不在罗马拿影后,就是没有天理。但这是银幕下的传奇,在电影故事里,王彩玲这样的寻梦者没有这些好运气,现实凶猛,几乎所有的路都被堵死。

  这是一列开往梦境的列车,但现实却是对乘客格杀勿论。文艺爱好者的地位,在经历1980年代初期短暂的受欢迎之后,便迅速的滑向社会的边缘,梦想情怀被世俗社会所取代,职称、论文、分房,恋爱、结婚、生子,也没什么错误。人生有许多站台,生活有许多方式,然而当一种方式占据绝对多数地位的时候,就会对其他方式形成压迫,制造出压力,于是产生看不见的暴力,王彩玲和周瑜、黄四宝、胡金泉等人,自尊、自持、卑微、憋屈的活着。终于能够认识几个同道中人,好像有了继续在这个城市活下去的勇气,但是彼此的计算(请原谅我使用这个词汇)绝对比他人更刺激。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三个问题,他们事实上并没有思考到位。

  总是被希望放鸽子,于是被残酷的真实雷到。即便妥协,也成了笑话,无边无际的观众都在等着答案解蛊,中了梦想的毒,孤芳自赏是最廉价的点评。世界如同谎言制造,王彩玲有着塞壬的歌声,但她本人不但是歌手也是水手,鼓舞了别人更诱惑了自己。置身信息荒漠化的小镇小城市,这些敢于冲锋、自以为是的文艺青年跨越了需要的层次,从最底层的温饱一跃为自我实现的梦想挣扎,如何不深陷泥沼。不圆滑,不世故,太敏感,太多疑,是冲动,是理想,但尖刻,但痛楚,有着难看的外表和古典主义的情操。王彩玲和敢于平庸的人(其实是对待当下世界不同视角的生存方式)相互之间采取吴牛喘月、蜀犬吠日的尖锐态度,即便和黄四宝也是彼此伤害和鼓励同步,抱在一起是立即死,相互隔膜又在等死。1990年代初期,《步步高》很流行,“世间自有公道,付出总有回报”更像是冬天玻璃上的雾气,只给人刹那的安慰。即便是梵高,也是在死了之后才被肯定,何况黄四宝呢?美术这门行当,多数都是苦闷的收获,吴冠中呼吁解散美院我看挺好,本片中的艺术青年的奋斗目标过于庞大,动辄就是中央美院中央歌剧院,相当部分是在进行自杀式追逐。爱又爱不成,北京去不了,死都死不得,献身还是自杀在俗世中都是绝对的斯文扫地,还是充满傲气和自负的活着吧。艺术不能量化,谁有能说得清呢?既然说不清,所以更具混沌的幻梦感。电影里下了几场雪,但是舞蹈者胡金泉的观众嬉笑着走了、王彩玲和羊们在一起丝毫没有羊大为美的感觉,天地无所谓仁不仁,一切在于自己的选择,选择了就要承受。世界从来不拒绝你寻找梦想,但是过程和结果都要你直面。有人不劳而获,有人空空如也,有人门庭若市,有人门可罗雀,翻云覆雨千姿百态,世界本是如此,存在的便是合理的,时间绝对不给任何人上诉权。

  王彩铃有一些类似王家卫的台词,特别是“每当春天来的时候,实际上也不意味着什么,但她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心里总是蠢蠢欲动,可等春天整个都过去了,根本什么也没发生。”对我来说,春天最大的特点就是永远的春困。我认识一些奋斗中的和曾经努力过的小城市青年,电影中的学校和工厂场景我也非常的熟悉,他们的状态很大程度上就是那只著名的驴子,晃悠在眼前的甘草和胡萝卜很清晰,但是基本上够不着,一路走一路望,诱惑就是鼓励,艺术比体育残忍,体育有标准而艺术无度,但是他们有着最敏感的心灵,空气中的大棒经常打在他们身上。心灵上的孤岛,不仅导致疲倦和无助,在信息上更是匮乏,编织的幻梦让人绝望。 尽管他们是知识分子也是有职业者,自发的奋进拼不过概率,像猴子一样捞取水中的月亮。我有些“怒其不幸,哀其如是争”,在他们心目中尽管大城市的机关也是一地鸡毛无所事事,但毕竟属于高档次的博弈。从某种角度讲,孟子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柄锋利无比的双刃剑,很多时候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当北京上海深圳成为一种神话所在,变形记无时无刻不在上演。

  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虽然我们都是乌合之众的一员,毕竟都有过理想,或者还在努力奋斗。但是文艺之梦没有希望工程,似乎也不可以搞个一基金,或者赛歌会大跃进,电影中的光头女孩为了成名不惜截取男友之癌症掳获王彩玲之金钱和信任,这样就能成功吗?!未必,你看每年的青歌赛超级女声男声等等你能记住几个名字?梦想舞台更多的是告诉你此路不通,不如好好生活,平戎策不如种树书,屠龙之技不堪用!刘子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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