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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时报:《二十四城记》厂花时代的终结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5月08日09:33 青年时报
作者:韩松落(blog) 《沈阳晚报》5月6日报道,贾樟柯执导的最新故事作品,演绎新中国3个不同年代工厂女工的《二十四城记》即将踏上戛纳的征程。这是2008年第61届戛纳电影节唯一一部入选竞赛单元的华语电影,同时又是贾樟柯作品时隔6年后再次角逐金棕榈。据知情人透露,《二十四城记》剧组备战戛纳蓄势待发,陈冲(blog)、吕丽萍( blog)、赵涛(blog)三位女主角将对戛纳最佳女演员进行围剿。 一部电影若以1950年到2000年间,中国工厂的女性为主人公,以她们的生涯折射大时代的生涯,哪些场景必不可少? 一个画面立刻浮现在我脑海:女工们挽着脸盆(搪瓷的,或者塑料的),从工厂的公共澡堂走出,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脑后,小碎花的衬衣紧紧贴在身上,她们互相打趣,说些玩笑话,甚或你推我一把,我搡你一下,她们中间的主角———照例是最美丽的一个,就在这些话语和动作间凸显出来,镜头总是眷顾她,她较她们显得沉静,她也不任由湿头发散着,而是用一方小花手绢松松地扎住它,她们在她身上的动作,也总是收敛许多———人,稍微美丽一点,就平添许多震慑力。那些细碎的洗浴用具,静静地盛在她的脸盆里。 贾樟柯的《二十四城记》已成为入围第61届戛纳电影节竞赛单元的惟一一部华语电影,就是不知道,在翟永明和他合作的剧本里,有没有这样的场景?在这样一部以三代厂花为主角的电影里,有没有吕丽萍、陈冲、赵涛三位女星扮演的厂花,湿漉漉地垂着头发,从工厂澡堂中走出的场景?甚至三个段落的交替,也可以在澡堂门前完成,上一代厂花带着女儿进了澡堂,下一个镜头,成年后的下一代厂花从澡堂里走出来,已经成为女伴中的焦点。 这种场面着实滥俗,贾樟柯导演大概不屑于使用这样笨拙的桥段,但在当年的工厂里,澡票和饭票,每月一次,或者半月一次,由工会干事发放到工人手中,工资条上,还有“洗理费”和“报刊杂志费”这样的项目,人,生在工厂,工厂就是他的一辈子,每个工人身后,都有一个工人之家,一代一代,格式不变,脉络清晰,就像《二十四城记》里的厂花一样,第一代来自东北或者上海,第二代就生在工厂里,念个技校或者中专,再回到工厂里工作,第三代或许就有了机会念大学,她们设法走出去,再也不回来,实际上,1998年以后,她们也没有地方可以回去了。在这样生生不息的转换中,女工走出澡堂的场面,每日可见,落日的余晖照在她们身上,工厂的广播里放着轻松的乐曲,那是一天当中最愉悦的时刻,也是工厂少年(比如我)眼中,最初所体会到的、至今仍感念的,女性最美好的时刻。 厂之不存,花将焉附?一个时代既已进入电影,这个时代就已终结,厂花们在贾樟柯的电影里一经定格,厂花们的时代也就可以画上句号,而这个句号,往往不是一声喟叹,而是定向爆破的声音。 所以,我怎能不热爱贾樟柯?他记录着我们这个时代最普遍的声音。多年后你若问我,这个时代是啥样?我会回答你:“轰隆隆。”什么是“轰隆隆”?这是我们的密语。
【二十四城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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