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周刊:魔岩三杰原是三个孱弱的英雄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7月11日11:02  南都周刊

  南都周刊编辑:李瑞强 文:长平

  曾经在香港的马路上,有人指着路边一个方方的建筑说,这就是红磡体育馆。看上去有些落寞,没法跟录像里华丽的舞台联系起来。我倒是想到了有个叫“魔岩三杰”的演唱会,三杰中至少两杰在舞台上朴素到落寞。其实我知道这个地方也是从那三个青年开始的,据说是大陆歌手在这里的第一个专场?

  这个商业的骄傲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听这三杰时那是相当的文艺青年,敏感,寂寞,反叛,幻想。那时候我有一个很大的房子,但是没有钱买家具,宽阔得有些夸张的客厅里除了窄窄的一排沙发,就是地板上的一个黑色的录放机,它旁边扔着几盒磁带,其中就有这三杰。打开的磁带盒和歌单总是散乱在一边,有时被莫名的风吹到屋角。

  这个场景其实跟那三个盒带的封面一样矫情:一个抱着头,一个照镜子,一个在烈火旁作耶稣状。孤单,痛苦,呐喊。不过在当时这一点都不矫情,相比同期流行的青春歌手老狼来说,简直真诚得让人落泪。

  他们是真正的青春歌手,他们是三个诗人。他们以软弱的姿态闹革命,以困顿的声音唤振作。其中最激进和躁动的是何勇,但是最有力量的不是他。后来听到布鲁斯·斯普林斯汀的《生于美国》,让我想到他的《钟鼓楼》,但前者比后者敢于愤怒得多。不敢愤怒的时代,声嘶力竭反倒有些虚弱。张楚的旷野独白,窦唯的梦中呓语,远非酸歌甜曲、阿谀奉承的流行歌坛所能明白。尽管有台湾公司的拼力包装,但这三杰拔剑四顾心茫然,疯的疯,痴的痴,躲的躲,倒是上帝的归上帝,恺撒的归恺撒。

  如今,他们又出来了。卷土重来?他们想干什么?他们能干什么?此时此刻,他们正在上海的舞台上努力。有朋友打电话来让我听现场。还说何勇的老爸也出场了,不是演出,而是看着孩子别出乱子。哈,这就对了,看哪,这三杰还是这么虚弱,娇花照水,弱柳扶风。而这时代还是这么强悍,敢于把他们捆绑起来再次推出,让人看看中年将至的青春歌手是什么模样,让人看看真正的诗人下场是如何可悲的。

  当然,这将会是一场成功的演唱会。像我一样文艺青年过的人太多了,大家都需要怀旧,都需要“青春无悔”,都需要把寂寞的年华大红大绿地打扮一番,不就是钱吗?这就是他们的市场。如果窦唯后来发了那么多唱片都卖不动,那么这个市场跟他们的歌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当初是谁想出“魔岩三杰”这个名字来,这是一件最幽默的事,类似于如今的“三个俯卧撑”。从社会病理学上看,这三个诗人歌手其实都是某种程度的病人。他们孱弱,边缘,落寞,死不改悔。好吧,我知道你会说,这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作者系南都周刊总主笔兼副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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