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记》:借别人的魂魄安置缠绵悱恻的梦想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7月21日10:15  青年时报

  自上世纪80年代末在杭州公演后,昆曲《西园记》便再也没有露过面。时隔20年,它将被重新搬上舞台。由昆剧界的“巾生魁首”汪世瑜亲自传授技艺,要把当年自己演红的那个“张生”之精髓,传给陶铁斧、李公律、毛文霞这三位如今浙江昆剧团的当家小生。

  久违的《西园记》!这是一出颇具喜剧效果的才子佳人戏。而对于杭州观众来说,它将于8月登台亮相,尤其显得意味深长,因为——这是一个完全发生在杭州的爱情故事。

  所以,20年后,当杭州观众面对《西园记》的时候,有多少人,是心怀重逢的感慨;又有多少人,将被第一次打动!

  我第一次在现场听昆曲,已经是三十岁以后。坐在本城一家很是破败的戏院里,和一群风格迥异的观众一起,极时髦的年轻女子和极市井的中老年妇女,都兴致盎然的样子。看的那出戏,是很经典的《牡丹亭》,身边的女子,和我一样,也是第一次听昆曲。

  那一次,离小时候陪母亲听越剧的时间,光阴已从指间流转了十几年。而之所以去听昆曲,也是母亲说了一句:当年的梅兰芳,唱的昆曲真是好听!我后来查到,梅兰芳曾在1960年代的《游园惊梦》中饰演杜丽娘,照片看上去人影模糊,我一直不知道梅兰芳的扮相有多么俊美,但我相信一定妩媚清丽,否则怎么颠倒众生呢。

  《游园惊梦》是《牡丹亭》中最经典的一段。我最早看这个戏,却和昆曲《游园惊梦》几乎毫不相干,是多年前香港导演杨凡拍的那部同志电影。现在想来很奇怪,这样一部性取向不正统的影片,居然在七八年前政府主办的电影节上,可以堂而皇之地登上大银幕。王祖贤、宫泽理惠和吴彦祖,都是美艳的尤物。开片的记忆很深,一段独白,苍凉的女声,透着淡淡的惆怅,湖面静谧。“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此后,画中人依次出来,个个明眸善睐、哀怨动人的样子。电影里面的感情,有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温润与细致,也有女人和男人之间的激情与探究,自然,最终都抵不过生离死别……那样的情愫,是凄美伤神的,也最打动人心。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这是《牡丹亭·游园》中很经典的唱词,任你怎么评说,都是一个欲语还休的无奈。昆曲之美,在这一刻如莲绽放,眼前幻化的,是曼妙的人物,有流转的眼波、清丽的歌喉、袅娜的身姿、无限的春光……

  然后,时光真的倒流——流到元朝末年的昆山。无法想像,那第一声唱腔升腾至半空时,是否如烟花般璀璨惊艳,余音绕梁。盛行于苏州的昆曲,自诞生之日行走至今,有时流畅如水,有时遭遇瓶颈。几乎没有什么征兆,它从式微走向复苏转而再度盛行,像极了一段死灰复燃的恋情,追究不出太多的缘由。

  还记得余秋雨在他的《笛声何处》中,评到昆曲的局限性,说它太长、太完满、太缓慢、太文雅、太刻板,所以会越来越引起人们的不耐烦。而在昆曲漫长的历史发展进程中,其鲜明的艺术特点,不就是慢、小、细、软、雅吗?我相信,真正懂得昆曲的人,定能体味各种曼妙精髓和无限美好,那是醉意沉沉的陶冶,浸溺其中,必是有不知今夕是何年的忘我感觉。那些人,于我是如此陌生,我猜不够灵秀的自己,一生中任何一刻,都无法与他们在同一境界灵魂相遇。

  而多数时候,像我们这样年轻的知识分子,更多的还贴着小资的招牌,突然怀旧又时髦地走进戏院听上一出昆曲,或者仅仅是为了追赶潮流附庸风雅,或者是喜欢戏中人物美艳的姿容与服饰,或者迷上了那些后无来者的华丽唱词,还有——古典时空的爱情,竟可以那样纯粹简单,因为再也觅不到了!

  不如,就在虚幻的戏中,借一次别人的魂魄,安置我们缠绵悱恻的梦想……时报记者 韩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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