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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蓝
取戏曲艺术之长来丰富戏剧的艺术表现手段,在中国,林兆华20多年前走出了第一步,他提出了一个课题———“戏剧民族化”,并以《绝对信号》为头一课。20多年后的今天,林兆华的课题依然在延续,还有一个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他就是李六乙。
不过读李六乙,要先从读中国戏曲开始。他与林兆华的不同在于,林兆华是以敏锐的直觉在探索民族戏剧流派,而李六乙与此同时,也要革戏曲的命。
这也必然让他和市场、商业之类的词无法衔接。很多人都说读他很累甚至读不懂他,可要知道他的革命是大刀阔斧的,从声腔到表演到舞台,他革的是中国戏曲200多年传承下来的“程式”的命。但由于传统的根深蒂固,观众一直对偏离传统的发展反映敏感,大部分人抗拒创新。李六乙深明这一点,于是他不给自己的作品贴上“京剧”标签,而是巧妙地冠以“新戏剧”的头衔,就这样,《巾帼英雄()三部曲》产生了。
《穆桂英》、《花木兰》、《梁红玉》,从2003年开始,李六乙用五年时间接连创作了三部新戏剧。一桌二椅换成了一盆(澡盆)二椅,演员表演从传统唱功和技巧上升到演出角色的“心理动机”,器乐保留了传统的京胡、月琴等,但每个乐器却有自己的语言,甚至参与表演。甚至演员穿着褶子先前还唱昆曲,紧接着却拿着冲锋枪模仿《智取威虎山》唱起了样板戏,看惯了传统戏曲的人自然无法接受。
有业界斥他为“离经叛道”,李六乙觉得委屈,他说,从李煜(听歌)的“一人一事一线到底”论调,到王国维的“以歌舞演故事”论断,再到张庚的“剧诗”说,“我才是最最继承传统的。”
其实,李六乙的戏曲探索,缘自2000年为北京人艺执导《原野》,而从那时起,他的作品便非议一片,包括2003年,巾帼英雄三部曲《穆桂英》的面世,也是在一片争议中收场。可是他的艺术探索得到了国外同行的声援。遗憾的是,虽然今天国内的观众已较五年前提高了欣赏水平,但李六乙的探索还是让演出商们望而却步。
因探索而不被理解无论哪个年代都存在,众口难调有口水之争也在所难免,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探索也没有争论,所谓多元化的戏剧在中国彻底消失了。
我理解李六乙的无奈,我甚至认为真正的艺术家有时也许必然甘于清贫。因为在这个浮华商业的娱乐年代,还有多少人能真正读懂戏曲,读懂艺术?
“老树弥坚见精神”,从1982年《绝对信号》开始,新中国的戏剧探索走过了24年后,我们用这句话来形容林兆华,可是如果20年后我们再用这样的话来形容李六乙,那中国戏剧的未来将是可怕的。所以也许有时我对这些青年艺术家也有误读,但我举双手赞同他们的实验。
□天蓝(北京 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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