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生死朗读》的首选女主角是妮可-基德曼。谢谢上帝，她推了。我没有不喜欢她，只是她怎样演，都是大明星——大明星也没有不好，除了一点，便是镜头前潜台词呼之欲出： “请看我请看我。”而不是“不要看我，看我在扮演的那个人。”后者，是演员的心里话，他们也不用嘴巴把话讲出来，他们用表演，像凯特-温斯莱特。

　　怎样分辨“明星”与“演员” ？如果上述例子太抽象，让我们继续用妮可与凯特的特征进一步说明。你记得从加长型豪华房车亮相，走上长阶回眸一笑的基德曼小姐？香奈儿第五号香水的代言人是她。不管以前演过多少灰姑娘角色，深印大众脑海的还是金堆玉砌的灰姑娘。她拾级而上的天梯也有名字，叫魅力。“华丽”之所以有吸引力，不正因为它能让站在地上的人们如同腾云驾雾？没有了向上爬做生存的动力，不知多少人会忘记生活的目的。

　　另一个则是每出戏里都在营营役役。你可以说她也是迷人的：在《革命之路》里每个发型、每套戏服都优雅、成熟、低调和令人羡慕——只是把壮志未酬的失败女演员和郁闷困扰的家庭主妇二合为一的“包装” ，最终并未使身穿它们的人成为大众的欲望投射对象。当凯特在片中崩溃，之前的时尚全都弃兵曳甲。但妮可在《澳大利亚》中不乏她蓬头乱发的场面，然而观众眼睛是“雪亮”的，她的头上仍旧一片黄金稻田，她的腰横看侧看还是廿二英寸。

　　明星演的电影大多是幻想。对大众的价值是，同一个梦可以做完再做，甚至把它买回家里想做便做。演员却注定与幻想格格不入。她不太具有让别人想成为他的条件，也就不会想拥有他的肉身活着她的生命。所以凯特偶尔作客好莱坞演《缘分精华游》，她也只能分到半部戏——另一半是由明星“背飞” （担起票房），她是卡梅隆-迪亚兹。

　　有趣的是，女演员的她偏总是配搭男明星如迪卡普利奥或《小儿童》中的帕特里克-威尔森。好莱坞不愧为好莱坞，它的数学头脑只有精明可以形容。不过再计算，它还是给了我们一些“惊喜” ：看罢只会叫人情绪低落的《革命之路》与《生死朗读》它也照拍如仪，看在只会把笑与刺激当娱乐的我们眼中，这是一盘什么生意？林奕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