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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娇一夜之间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靠食用镇静剂才能说出的“很傻很天真”更被笑作世纪金句。很难想像一个那么内向的女孩遭受这样的变故所承受的压力。
特约人物观察员:何颖珊
2001年度劲歌金曲颁奖礼后,庆功宴上衣香鬓影,闪光灯打在如山堆积的奖座上,像鞭炮的亮光闪闪烁烁,把现实影映得如幻如真。我被埋没在一群高大灵活的摄记中,用傻瓜机很不容易地捕捉明星的正面眼神。“左边,左边”“右边右边”,应着摄记们的叫唤声,Twins从左至右地望镜头,如两朵带着露水的鲜花迎着朝阳移动。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Twins的“真身”,阿SA兴奋地应对媒体的追访和镜头,像刚涉世的小孩子睁着好奇的双眼兴奋地张望世界;阿娇咧着灿烂的笑容,含羞而文静,她居然在人缝中看到我一直在对焦没有按下快门,体贴地一直看着我的镜头,直到我按下去为止。很为她这个小小的举动而感动——善良而贴心的一个女孩子。
2002年后Twins声势直线上升,事业平步青云。那两张可爱的笑脸俘获了由6岁到70岁的受众,人们原谅了她们唱歌走音,体谅她们说话时嘻嘻哈哈,甚至连以刻薄著名的香港媒体都公开表示,“几天不见Twins,居然开始怀念她们稚嫩的童音”。
有次采访英皇公司一职员,任务完成后我们开始闲聊,我随口问道:“你喜欢Twins哪个多一点?”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答:“阿娇吧,她对工作人员很好。”我又想起她盯着我的镜头直到我按下快门的那个片段……
那位职员说那晚刚好Twins在录音室录音,问我可有兴趣去看看,条件是不能采访。我欣然前往,的士走了很远,离开香港喧嚣的街道转入半荒废的厂房。我们先在录音室外的办公室坐下,隔着玻璃遥望Twins录歌。因为不用出席公众活动,Twins没有化妆,穿着背心外加一件运动型外套,为了不用浪费时间做头发造型,她们两个都戴着针织弹力帽子,像两个偷偷溜出来玩耍的尼姑。
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参加歌唱比赛的小弟弟小妹妹来参观,带领他们的老师很严厉地对他们说:“你看Twins,人家artists在录音的时候都那么虚心听讲,你们唱歌的时候叫你们改你们都没那么听话呢。”
人群散去,Twins出来,工作人员帮我介绍:“这是记者,但不是来采访,纯属私人聚会。”看着一对那么可爱的双生儿,我忍不住很俗气地要求和她们拍一张照片,她们很热情地走到我身边。之后一阵小小的混乱,她们两个围着我调换了位置。阿娇小声地解释:“我们有规定,我站右边,她站左边。”很乖的女孩,我再次这样想。
Twins中阿SA的星途顺坦很多,阿SA活泼外向,敢于表现自己,众多前辈都感叹阿SA注定吃娱乐这行饭的。相比之下阿娇内敛很多,她总是羞涩地站在一边,有时放开想说些什么,却又往往词不达意。她说她希望往武打电影方面发展,一点也不出奇,即使武打片又累又苦。武打片更多篇幅使用肢体语言,对于总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阿娇来讲,肢体更易做到和外间的交流。
好几年过去了,发生了周刊偷拍阿娇换衣服的事件。阿娇哭着在电视台上控诉无良媒体的卑鄙做法。次日几乎每个媒体都使用了同一个形容词——梨花带雨。但我此时的感觉不是可怜或叹息,撇开伦理的对错,我只直觉这样的“表白”过于刻意,很有“英皇”的痕迹,为作为棋子的艺人而感到些许无奈和悲哀。
一浪接一浪,接着发生了“艳照门”。阿娇一夜之间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靠食用镇静剂才能说出的“很傻很天真”更被笑作世纪金句。很难想像一个那么内向的女孩遭受这样的变故所承受的压力,像霍汶希所说,她是第一个就此事而公开表态的艺人,却得不到公众的谅解,而被迫隐退。
一年后,阿娇决定复出。“她不应该复出,如果要复出,也是一年前,而不是现在。以前有压力,难道现在没有吗?”还是带我去看Twins录音的那个英皇工作人员,和我私下感慨。阿SA是注定吃这行饭的,但阿娇不是。不过作为一个旁观者,我只能祝愿这个和娱乐圈格格不入的女孩,可以拥有更灿烂的星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