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青

　　鲁豫和她那档著名的访谈节目《鲁豫有约》，一度是电视娱乐访谈节目当仁不让的老大。没想到鲁豫最近也遭遇了一个“观众门”，原先颇受宠爱的这位知性女主持终于把观众惹烦了，不少网友质疑鲁豫的访谈水平下降，包括节目准备不充分、问题肤浅而重复、临场反应欠敏锐、人文关怀不足等等。媒体由此得出结论：谈话类节目遭遇瓶颈。

　　其实，早在2006年学者朱学勤就在《南方周末》发表了一篇《我的影视遭际》，其中说到了在《鲁豫有约》做嘉宾时与鲁豫的冲突。他先是冒着39度的高温苦等主持人三个多小时，结果主持人在上场前也不与他们见个面，编导说是为了保持新鲜感。好不容易等到上场谈话了，主持人老是打断话头，朱学勤失去控制，沉下脸怒喝：“是你谈，还是我谈？能不能让我讲完一句再插话，你还有没有礼貌？”顿时全场静寂，只听得摄像机还在嘶嘶地转。

　　此情此景如果做一个耸动的标题的话，可以用“学者朱学勤指责名主持鲁豫没礼貌”，更耸动的可以用“《鲁豫有约》：名牌栏目？草台班子？”这类的东西来揭秘。可惜学者的抱怨毕竟是少数派，更多的观众只能看到制作剪辑完的“光鲜版”，照旧看得乐呵呵。就连朱学勤这期节目，观众接收到的仍是他与女主持言笑晏晏的版本。如果不是朱学勤自己写文剖白这段经历，谁又知道这些不愉快的故事呢？

　　两年前朱学勤对鲁豫的抱怨很快就成了明日黄花，现在网友逐条揪鲁豫的过错才是紧迫盯人。比如鲁豫问周华健数学成绩好不好？周华健顺口说“不好”，鲁豫也就信以为真。实际上周华健是台大数学系毕业的，曾梦想当数学老师。还有一期鲁豫问蔡康永：“那你父母现在知道了你的性取向吗？”节目在这一刻陷入尴尬，因为蔡康永的父母在他20多岁时就过世了。这些硬伤，再加上每天一期频密的播出，主持人的短处被放大了。现在不换台就算是铁杆粉丝了，而那些炮轰者显然也是曾经爱之深、现在责之切的粉丝族。观众的抱怨声多了，引起了媒体的关注，终于上升成为一个事件。

　　也许有人会以为，一档电视节目，观众喜不喜爱远不如广告商愿不愿意投广告更要紧，这其实是一个误区。《鬼吹灯》的策划人项竹薇在接受笔者采访时，就曾清醒地判定：读者比出版商更加挑剔。现在不管《鬼吹灯》的作者写什么，出版商都会举双手赞成。但读者没有那么盲目，如果你下一部作品写得不好，作者就会丢下你转身再找写得好的作者。电视上一些名牌栏目能否生存下来，表面上是看有没有广告投入做支撑，事实上投广告的企业依据的还是收视率。说到底，最后有操纵权的仍然是观众。

　　对一些资深的成功的节目样式来说，如何保持长久不衰？秘诀很简单：保持水准不坠。而且要经常领先观众一步，要在观众的新鲜感消失之前抢先而变。可照现在的情形看，《鲁豫有约》却几乎是朝着反方向前行。朱学勤两年前发表在媒体上的抱怨不知道有没有给鲁豫提个醒，眼下，鲁豫对群起而攻之的“观众门”好像不能不有所反应吧？因为问题从幕后转到了台前，从个体的埋怨变为集体的责难，看情形已经无法漠然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