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剧照

　　有人说，《士兵突击》里我们学会了高喊“不抛弃，不放弃”，《我的团长我的团》(以下简称《团长》)里却只能听懂方言谩骂。今晚将迎来大结局的《团长》，在多数观众眼里依旧是部令人失望的作品。

　　相比《士兵突击》表达了和平年代一个童话般的逐梦过程，《团长》则建筑于一段沉重的史实中。康洪雷闯进这个题材，当然不完全只是为了给“兵迷”们创造与偶像重聚的机缘。如果《士兵突击》是为现代社会打造的一种精神标杆，那么《团长》想表达的又是什么？

　　本版撰文/本报记者龙玲

　　文/杨耕身

　　如果我真的相信一日不读便面目可憎的话，那我的面目一定可憎得历史悠久了。为了抑制这种非健康情绪，我开始看起碟来。碟们加剧着我的可憎。尤其是，当它们无一不是盗版碟时。当然，我一般只看国产剧。不是因为我有多爱国，而是因为我有这么地可憎。

　　对国产剧，我鄙视一切高标准严要求，所以选择了最弱智的评判方式，即不能看、能看、好看。我成堆买回的碟片，至少有一半在仅看了一集左右便丢弃了。不过我的耐性依然在能看的碟剧中成长了起来。尽管如此，那些大大小小的导演们的出片速度，仍跟不上我不断增长的精神文化需要。在《团长》之前，我就至少经受了十天“不能看”之煎熬。

　　《团长》来了，狂欢开始。尽管看得很节俭，但那依然不过是四个春宵苦短的夜长。拙荆是很看不惯自始至终脏兮兮的样子了——据说这一点也引起了远征军老兵们的愤怒。我尊重这些，但我仍是要把它归为好看之列。相对真实或虚幻的历史，我宁愿选择忠实于某个夜长梦多时刻的自我感官。

　　我已经是这样面目可憎了，所以也早已经习惯，不带着任何“有色眼镜”——去看国产剧。我想，还能怎样呢？除非我还有其它方式打发时间。同样的，如果我不愿意深受剧情感染，以免真的沦落成一个喜爱肥皂剧的家庭妇女那样，总动不动要为主人公们联想其后数年或者更久远历史空间中的人生及社会的际遇，那么我也必须放弃有色眼镜。如此，我可以悲喜着剧情的悲喜，或真诚于对英雄气概肃然起敬，或三心二意地不那么正义凛然。龙文章那厮说了：死也要安逸。

　　当然，去它的“艺术”吧。当真相总是隐没着，而哗然开启的只是一些热热闹闹的假象，则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何处不“艺术”？所以，相对于某些历史以及历史本身的断续，我宁愿忠实于某一时刻的自我感官。它独立，超然，甚至是虚拟的。这也表明，在我所处的那一刻夜深时分，虚拟亦即某种真实，超然亦即某种历史。

　　存在之轻，还是艺术之重？一切不过是四个春宵苦短的时长。我关掉碟机，开始感到惶恐，不知道此后夜夜，更如何消磨。然而，却又惊闻康洪雷有了续集的计划。他以同样令人可憎的语气说道：“将来从商业的角度说是可以拍续集的。”从商业出发，抵达感官，我们将继续狂欢。因为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段奕宏：谁想打仗？没人愿意   

　　龙文章是个几句话说不清的人，不能用简单的好人坏人来衡量。他是个草根人物，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坑蒙拐骗，我感觉他的野性有一种原始的味道，你可以说他狡诈圆滑，那就是龙文章式的智慧。他会把自己对生命的认识用自己的方式表现出来。我最欣赏的是龙文章的行动力，没一句废话，想什么直接做什么。 ——段奕宏(饰龙文章)

　　解读·战争 真正的抗日战争并非一路凯歌   

　　潇湘晨报：有人认为《团长》里的炮灰团都是一群兵痞，整天不是打架就是互掐，可一旦上了战场，一个比一个有血性。他们这种分裂式的反差会让很多人在情绪上有崩溃的感觉。

　　段奕宏：谁想打仗？没有人愿意，所以炮灰们之所以神神叨叨、骂骂咧咧，都是人在特定环境下会有的正常反应。真正的抗日战争并非之前我们在各种影视作品中看到的那种永远都是一路凯歌，而《团长》这部剧最大的魅力就在于真实。不断逃亡，偶尔几次的小胜仗还是靠坑蒙拐骗的招数。

　　潇湘晨报：剧中的龙文章其实很累，他完全可以不管那帮炮灰一走了之，但他没走，是因为这帮兄弟让他决定继续“还债”吗？

　　段奕宏：之前，他是有些猥琐、自私，但当他发现了自己的志向，发现了兄弟情谊时，他点燃了自己也点燃了别人。本身炮灰团的精神状态是一盘散沙，但大家心里除了生存欲望别的东西也依然存在，只是没人敢去证实它，是龙文章带领他们找到了内心深处的这种东西。

　　解读·人性 以最真实的面貌还原英雄

　　潇湘晨报：《士兵》的角色更多的是光明的一面，但《团长》则暴露了人的优劣性并存，这与高大全的许三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作为演员，如何理解导演选择如此大的反差？

　　段奕宏：从我的角度来理解，《团长》没有《士兵》那么一团和气，因为在抗战末期的云南边境，只有残忍的战争，血腥的死亡。这不是一支“不抛弃，不放弃”的精英团队，他们像一群小丑，卑微、无赖，但就是这样一群炮灰，却在浴血奋战。我想，导演是想把这群有缺点有个性的英雄以最真实的面貌进行还原，让观众更好地理解那个年代。

　　潇湘晨报：《团长》里有句台词：是没有人愿意牺牲，但总得有人去吧。龙文章和孟烦了最常争论的也是该不该牺牲，这是不是导演想表达的一种价值观之一？

　　段奕宏：没有人愿意牺牲，这是非常真实的状态，无论你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肩负了保家卫国这份责任的军人就总得有牺牲，当龙文章身边的兄弟一个个死去，他的内心就像气球吹到极限，一扎就破。“没有任何结果值得付出生命”，这不仅仅指的是炮灰团，看完这部戏，每个人都会明白这句话的涵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