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在电影中见到弗朗索瓦·克鲁兹,就是他在梅格·瑞恩的《情定巴黎》里饰演一个街头小骗子。作为法国电影圈里的老资格配戏演员,克鲁兹那种不置可否的忧郁表情,越老越有味道。直到前年的《别对他说》,他才“媳妇熬成婆”,获得凯撒奖影帝,晋升一线主演。这一次在《原来》克鲁兹重操旧业,又干起了骗子这一行,只不过现在的他骗得更敬业,骗得更真实,一不小心假戏真做,成了“上岗英雄”。
但《原来》并不是个炫耀骗术的影片,它的存在有其更深层次的社会原因。影片改编自真实的案件,一个刚出狱不久的中年人保罗,失去了妻子和家庭,也不可能找到工作,万不得已之下又干起了小偷小偏的生机。一次行骗时,他化名菲利普·米勒,接下了某个高速公路的招标,本想捞一票就溜,却突然成了附件小镇的救星。可以想象一个被社会抛弃的边缘人,猛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英雄,从天而降的荣誉感激发了他的责任心,决定砸锅卖铁也要把这个工程干下去。一个骗子上岗成了包工头,苦练业务,上下打点,与工人们同甘共苦奋战在施工第一线……
影片随着这个具有“传奇”意味的故事顺流而下,观众们不禁对骗子保罗心生好感,希望他完成使命。如此“主旋律”的基层领导,打着灯笼都难找。导演夏维尔·吉安诺里熟练得驾驭这个题材,让米勒先生的形象逐渐高大丰满起来,不惜用些煽情的手法为他的行动修饰。在吉安诺里上一部作品《歌者如斯》中,也有这么一个失意的男人形象,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在犹豫和反复中总算找到了某种坚持的信念。《起点》里的米勒,就是在小镇居民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变得正直有责任心。这种转变并不是一蹴而就,在导演吉安诺里的手中处理的自然,流畅,能让观众认可相信,影片的目的就达到了。《原来》并没有一个完美的终点,这更符合现实,导演要表达的是内心的自我救赎,社会的宽容和人生的价值。
在这场骗子的“赎罪”中,导演还加入了几场感情戏,尤其是米勒与女镇长的爱情,也是促动他下定决心完成公路施工的动力之一。在拍摄手法上,电影前半部还比较写实,可越到后面越主旋律,尤其是配乐的大范围渲染,某些场景甚至有“广告片”的痕迹。幸好,在弗朗索瓦·克鲁兹精准的演绎下,这些缺点不再明显。另一个值得反思的地方,则是在欧洲发达国家如此健全的诚信体系下,米勒怎么还能成功行骗。除了他的执着打动旁人外,另一原因是法国社会目前面临的危机压力。在经济衰退,城市发展缺乏动力和失业率猛增的背景下,个人及群体都会盲目的轻信他人,客观上推动了雪球越滚越大,把一场骗局推向了无法回头的境地。 董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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