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runkdoggy
Michael走了,整个世界都为他哀伤。虽然那个曾经属于他的时代早已逝去,久得我们甚至已经无从触摸那个时代的影子。
那时候的Michael还是黑色的,比他的兄弟们白很多。他唱歌跳舞,看上去很快乐。后来他的青葱岁月过去,Michael有了新的玩具,新的王国。他的皮肤越来越白,比白人还要白。他不承认那是漂白的结果,说只是多涂了几层白粉儿,用来遮盖白癜风。没人信。他的脸始终在表演没完没了的变形记,全世界都在等着他的鼻子往下掉。他长得越来越奇怪,乌黑的飘柔秀发,雪白粉肌,烈焰红唇。扭腰送胯,妩媚一笑,站在麦姐儿身边,俨然一对好姐妹。
人们喜欢谈论他的同性恋,臭名昭著的“娈童案”之后,他成了全世界小男孩的敌人。我们也终于知道,这个左右世界流行风尚的富可敌国的国王,原来是个没有丝毫安全感的乞儿;这个给全世界带来快乐的人,原来是个最不快乐的人;这个最有童心的大人,原来是个没有童年的人。我们知道他有只猩猩,爱它胜过亲朋。我们知道他让玩具小火车全天候地轰隆隆才能安心,就像孩子习惯听到母亲洗衣服的哗哗水声。他是全世界最富有的孩子,白日梦想家。建一座梦幻花园,就以为自己真是Neverland上不用长大的少年彼得潘。打开大门让孩子们进来玩耍,就像那个拥有美丽花园的大巨人。可他又长了双剪刀手,他去拥抱他们,他们哭,他们疼。
Michael是我知道的第一个拿自己做实验的人。他是我见识过的最有想像力的音乐家。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是小散文,极少数人的一生是一首长诗。许多人的一生是小说,他们之中的少数,写的是跌宕传奇。Michael是个传奇,也许是最后一个。他是个黑孩子,流行之王、早慧天才、音乐家、罪犯、恋童癖、慈善家、疯子、梦想家,奇情异想的太空人。他是性感之人,美丽之人,又是惊天大笑话。他是这个畸形时代的牺牲品,也是这个奇异时代的勇敢大英雄。
没有亲眼看见的东西就不是真的。传媒时代磨炼着我们的警觉性。我怀疑Michael是否真实地存在过,恐怕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谁也无法说清真相,谁也无法描述一个真实的Michael Jackson。也许他那位执迷于造星工程的父亲能够,是时候让他坦白一切了;也许他的前妻们能够,是时候让她们控诉一切了;也许他的孩子们能够,是时候让他最爱的人们讲出一切了。我期待听到他们谈论一个我们完全陌生的Michael Jackson。也许他们会告诉我们,他是个受伤之人、孤独之人、受辱之人、天才、怪物、儿子、丈夫、父亲———长不大的可怜孩子。Michael,媒体炮轰之中勉强求生的倒霉蛋,一个随时可以崩溃的人,撑到50岁,已经足够幸运。
那将是个平凡的故事吧?是神话的破碎,传奇的悲伤结尾。可是,即使如此,那个平静离开的人也会皱眉微笑,厌恶而怜悯地看着我们。他和猫王、约翰·列侬、吉姆·莫里森、珍妮丝·乔普林、吉米·亨德里克斯在一起了,他们摸他头发,打他屁股,弹他脑门儿———嘿!孩子,你也来了!
Michael活得比他们都长,童年却长达五十岁。
□drunkdoggy(南京 音乐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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