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时生活》：生活就是个美丽的肥皂泡
《战时生活》剧照
在全球金融危机的背景下，难寻一个置身事外的中产家庭，托德·索朗兹偏是不信邪，要从新泽西找到加利福尼亚，拍出个貌似美满的生活来。可这些漂亮的别墅，宽敞的街道和笔直的棕榈树，都只是鲜亮的表面，如同彩色的肥皂泡，一旦破裂了，内里空无一物。
《战时生活》其实只是家庭里暗流涌动的“内战”，外人看来，不过些尴尬的冷笑话，再平和不过的日子，一家母子兄妹，各有各的地位和角色，还不差钱。然而，差的就是这个主心骨，伦理和追求的丧失，让每个家庭成员都如梦游般。索朗兹镜头下的小人物们，总有些啰啰嗦嗦的怪诞，过多的追求，结果却是无奈的徒劳。影片的叙事方法也带着黑色幽默，把喜剧拆得零散无聊，把悲剧弄得轻描淡写，索朗兹的两部前作《你快乐吗》、《欢迎光临娃娃屋》莫不如此。
通过大量的对话来推动剧情，这在如今并不少见，索朗兹的做法，也是在各种貌似无关的话题上做加法，让人物在闲聊时说出来。所以，《战时生活》中有许多餐厅，厨房和卧室里的室内戏，从恐怖组织扯到同性恋，民主和战争不离口。这些其实很遥远的事情，并不能解决三位姐妹的个人生活问题，但还是要海阔天空的扯，引发观众的笑声。冷幽默用得恰当，的确可以调动情绪，让本来无聊的事情变成某种讽刺。在这一点上，索朗兹与伍迪·艾伦很像，只不过他把话唠的角色分摊到年轻人身上，而不是一个老头没完没了。让小孩子缠着问，这还算合情合理，“什么是同性恋”“什么是恐怖分子”“能不能原谅打你的人”，可讽刺的是大人们自己也搞不清楚，以己之昏何以使其昭昭。结果婚没结成，爱也死去，个个形影孤单，一切归零。这个世界还在战争中，以色列、阿富汗离美国并不远，无法“原谅”，也不可能“忘却”，在一部充满阳光暖色调的影片中，索朗兹逼着犹太后裔思考这些沉重的问题，却给不出正确答案，落差和反讽油然而生。
作为一部轻松的小品，《战时生活》的结构还算精巧，坐牢的父亲作为线索人物，串起了整个家庭成员。他的出现和离去，都是在彰显家庭伦理支柱的丧失。对于爱情，这个家庭的成员都很迷茫，天真的决定，反而造成了游戏般的轻率后果，悲剧早已注定。明亮的色彩，轻快的节奏和奇妙的构想，让这部影片更像是个童话，在音乐中嘲笑的童话。
董铭，2009年9月3日于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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