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达》可能是第一部情节无力、故事老套却仍没有倒我胃口的电影。也可能是第一部我不知道该说很烂还是很赞,因此而稍稍“精神分裂”的电影。
有位同行对我说,比起《阿凡达》的“痴人说梦”,她更爱《第九区》那样的残酷电影。我答曰,在造梦的电影里找残酷,就是你的不对了。其实,无论从什么角度而言,《阿凡达》都是一个梦——特技层面上达到如梦似幻的真实境界,让观众的感官在162分钟内如发梦般身临其境,而另一方面,整个陈旧苍白的故事,又是美国好莱坞“经典造梦系统”的一种复制。
比起剧情片,我更愿意把这162分钟看做科教片。《阿凡达》存在着诗意,它的诗意在于特技,在于将观众引领一个“进入性”的观影体验。它好似游客去到潘多拉星球的风光介绍,一如我在新加坡旅游胜地圣淘沙看的3D小剧,随着立体荧幕的剧情,还有喷水、吹风、震椅特效随身伺候,整场演出如同身临其境。
从另一个角度看,特技铺平了观众“进入”电影的道路,同时也使得故事凸显出了无力感,当卡梅隆需要三动(“煽动”、“打动”、“感动”)电影观众进行情感参与,然而感官的接近反而造成了情感的疏远。“殖民”、“环保”、“生态”、“跨种族”、“文化冲突”等深刻的命题消解在一个老套的故事中,充满了其他电影的影子。这两面的较量令《阿凡达》充满了矛盾。
我曾言中国电影患上了特技强迫症,现在是否对《阿凡达》双重标准?非也。当你的特技能达到看得全人类弹眼落睛的极致,带来电影技术上划时代的革新,电影作为一门综合艺术,应该有宽容的特例。对于观众而言,这种观影经验是史无前例的,这是《阿凡达》具有坐标性的空前成功。
我仍然认为《阿凡达》对于电影史而言是伟大的一章。我们也要允许,它的缺憾也是“伟大”的。丰彦